01
我叫张震，56岁退休。现居宝鸡。
当时我在镇上打工，在老家打工的老婆突然晕倒了。得知消息后，我下班赶回家，妻子已经不省人事。
后来运到宝鸡时，病人不治身亡。是脑溢血，一直没下手术台。
老婆老了多病，常年吃药，可她坐不住了，总是在我上班的时候一个人在家磨，现在终于累到另一个世界了。愿她能在另一个世界停止劳作。
我们一共有两个女儿，都已经结婚了。妻子一走，我就一个人在家。
回到单位，人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做事总是发呆。我忘记了我刚刚做了什么，我很困惑。同事们一开始都很宽容，知道我受的打击太大了。但是过了几个月，我还是老样子，领导建议我休息一下，然后我就直接退休了。
离开单位，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没有了热闹的职场，我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规律，变得很颓废。
女儿们看到我这样很担心，就轮流把我接到她们家，让我和她们住在一起好一点。
但是，去女儿家还是不舒服。我觉得我是亲人。一开始女婿客气，亲家也客客气气。可过了许久，就听到一阵大动静。我看我来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我想回去。女儿不情愿，我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其实我只是不想打扰别人的生活。
后来我跟女儿们说，要不就直接去敬老院，女儿们都同意了。
02
去养老院的时候遇到了邓兰芬。
邓兰芬是我小时候玩伴的妹妹。她看了我半天，恍然大悟：哦，怎么是张震哥啊？你为什么在这？
可能遇到熟人，难得，就把自己的经历都告诉了她。
她听了，同情地说：张大哥，你一个人真是辛苦了。
才知道邓兰芬是这家养老院的护工。她才五十岁，活泼开朗。她来到这里为她上大学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工作。
我知道她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天都很开心，走路的时候总是蹦蹦跳跳。那时候她妈总说她不像女孩子，但她就是没变，她妈也没办法。不管谁说她是家里最小的，大家都喜欢她。
在这里见到邓兰芬，就像见到亲人一样。
我每天都按时起床，按时吃饭，不像有些老人，总要被护工叫来。
我之所以守规矩，很大程度上是不想让兰芬太辛苦。
养老院里有形形色色的人。有的老人根本下不了床，从头到脚都被人伺候。没办法，他们不能自理。然而，一些老人在可以自行活动的情况下，仍需要护士为他们服务。这是纯粹的懒惰。
我与众不同。我每天都精神很好。我住在这里是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女儿担心，让她们看到我一个人感到不舒服。
说实话，一开始我很讨厌养老院，但现在有邓兰芬来了，我就不一样了。我喜欢每天见到她。
我有时候问自己，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03
我确实喜欢邓兰芬，但我不确定她喜不喜欢我。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骂自己：张震你这个坏老头，老了还想吃天鹅肉干嘛？
有了这个想法，我就打算告诉兰芬。怕不告诉就晚了。
小时候经常和玩伴去兰芬家。
那时候兰芬上初一，我上高三。兰芬总是问我关于作业的问题。我一开始很热情的跟她说，我以为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问我我的荣耀，就代表她认得我了。同样的问题他哥没跟她说，兰芬总说说她哥是学渣，不会讲。
其实我知道这是小姑娘的把戏。一个高三的学生，怎么可能不知道初一的内容呢？完全地是兰芬想要靠近我，一个年少无知的小姑娘的念头。
当玩伴的妈妈让我不要跟兰芬走得太近时，我就知道兰芬喜欢我了。为了不影响小姑娘的学习，我选择了离开。那时，我们即将高考。
考上大学走了，兰芬却成了学渣，在家被妈妈训斥。
但是生活不会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式发展。
我毕业后去找找。兰芬家早已搬走，我的玩伴也早已失联。三十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突然，我觉得我的生活好悲哀。
一天晚上，一个宿舍楼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在半夜里很是吓人。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兰芬，却听到其他护工议论纷纷。我知道邓兰芬平时照顾的一个老人对兰芬动了手。打耳光。
两个女护工嘴里一直“啧啧”，这男人好厉害，躺在床上别看。
我的心沉了下去，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03
第二天兰芬来上班的时候，一脸无精打采，黑眼圈。
午休的时候，我问蓝芬怎么回事。蓝芬苦笑，没事，习惯了。
后来我才知道，兰芬的丈夫三年前去世了，两个孩子刚刚上大学。兰芬外出打工因为年龄限制，就只好来这家私人养老院。
突然间，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保护欲，同时也为三十年后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缘分而感动。
三十年前，我和蓝芬没有在一起。三十年后，我必须抓住它。
我建议回家而不是住在养老院。
两个女儿有些惊讶，说爸爸，你不是很倔吗？怎么就想通了要回了呢？
没想到我说要娶邓兰芬。两个女儿惊呆了：爸爸这个年纪要二婚了，真是脑子坏了。
但这一次的我还是很倔强，强烈的保护欲让男人的责任感倍增。
两个女儿没办法，只好同意每个月给我一些赡养费。相比给养老院的钱，赡养费直接发给我，两个女儿也同意了。他们说只要我爸觉得舒服，兰芬就可以直接去我家，可是兰芬孩子的父亲管不了。
我心里暗笑，蓝芬的儿子女儿都成家了，你还要照顾他们？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
04
我和兰芬很高兴。我们很快就拿到了证书，工作就完成了。我以为我把兰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了。
两个女儿一开始很少回来，现在兰芬在家，她们回来的频率也很高，而且每次回来都是一家人。
看到兰芬累了，我心里不舒服，就赶紧去帮她干活。我们有说有笑，在厨房里干活，而我的女儿们则与她们的丈夫和孩子一起看电视和玩游戏。
好容易吃完，还让我们把家里“多余”的东西拿走。
家里哪里有多余的东西？那是兰芬的女儿和儿子来看望母亲时带来的。
兰芬的儿子们都在工作，个个都很优秀。蓝芬高中就辍学了，因为那时候的蓝芬很叛逆，听不进大人的殷殷劝导。后来当然后悔了。我苦于没有读很多书。当我来到我的两个孩子身边时，我非常注意他们的教育。两个孩子都很好。
我们结婚的时候，两个孩子听说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非常高兴。他们鼓励我们在一起，说只要妈妈开心，他们也开心。
反观我俩个女儿，当时就反对我娶兰芬，俩个女儿串通好了还说但时候要多备一份棺材板钱，被我臭骂了一顿才没有说出来。
现在又来接兰芬孩子们带来的东西了。
06
不过兰芬很大度，笑着说我们老了，就送给孩子们，让他们享受吧。
两个女儿还是白眼说，哼，她们还拿我们家的东西卖人情呢。
我怒骂：这些都是你蓝姨的东西，他们的孩子给的。你们真是白眼狼。
两个女儿气呼呼地离开了。
心里气死了，真想和他们分手。可蓝芬却说孩子还小，以后会懂事的。
后来二女儿生孩子的时候，她还跑去照顾她，直到她出了月子，对比她婆婆的态度，二女儿对兰芬也改变了态度。
大女儿与丈夫离婚，双双受伤。她们俩都住进了医院，我和兰芬照顾她们。后来两人在蓝芬的劝说下和好。
后来二女儿和女婿创业失败，抵押了房子，住进了我家。一开始，家里还很热闹，但时间一长，矛盾就多起来了。
后来，兰芬说她的房子空着，建议我搬去和她一起住。现在儿子进了外企，女儿也进了国企。以后她的房子他们不要了，他们自己买。我吃了一惊，开玩笑说这不是叫我上门。
兰芬笑道，就当你上门，你愿意！后来她说，后来她说，我们老了在哪里不是生活呢？给孩子们一个地方，让他们重振旗鼓。
小女儿听了很感动，抱着兰芬哭了，说她是亲生母亲。
我知道芬兰对他们很好，所以才会这样。
其实人心变人心。现在的社会，女儿们的生活压力很大，所以才会这样。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兰芬对他们好。
一年后，小女儿和女婿终于重归于好。打电话的时候，我和兰芬正在她小区的广场上跳舞，不对，是我们小区。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和蓝芬老了，他们会照顾我们吗？如果我生病了，他们会照顾我。因为血缘关系，他们逃不掉，但兰芬不一样。
所以趁现在，好好锻炼身体，健康长寿。你们两个白头到老，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