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南余家的小小姐。”
陵光眉头微皱了下“余家?”
沉默须臾。
“去看看吧。”
三人穿过这条街,又绕了一处弄堂,终于到了余家宅院前。
算不得气派的宅门上悬着余家的牌匾,青砖黛瓦,墙头探出海棠三两枝,有一老仆正在门前扫撒,腰背佝偻,心事重重。
“瞧瞧,这可是你家?”陆君陈拍了拍孩子的肩。
孩子从走上这条路时就目光扑闪,望见门前老仆后登时笑开了,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老仆看见她回来,手中扫帚都掉在了地上,颤抖着接住她,激动得两眼发红,赶忙叫来里头的人去传话。
不一会儿,一年轻妇人匆匆出来,心中焦急,恨不得飞到门前来,身后两个婢子都赶不上了。
只听那孩子大喊了一声“阿娘”便扑进了妇人怀中,方才还欢欢喜喜地笑着,这会儿见了亲人,眨眼就泪花汪汪,满腔委屈与害怕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
“看来是这了。”陆君陈安心地舒了口气,转而却见陵光望着眼前的宅院怔怔发愣,似是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然最终也没能吐露一个字,“姑娘认识这?”
陵光收了神,淡淡一笑“一位故友原先住在这,其实说来倒也不能称之为故友,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感慨罢了。”
依步清风查到的那些,余念归这个人应当在很多年前便被夺了舍,她的魂魄去了何处,已无从找寻,剩下的不过是一副活在虚梦中的躯壳和一个始终在对她说谎的人。
故友,称不上。
压根没有见过的人,如何称之为故友。
只是有一点,以余鸢的本事,以虚梦千年的神通,这世上任何一人都能为其所控,她大可找一个姓甚名谁都与自己无关的人附身,可到头来竟然选了个与自己的名字中有一字相同的凡人,混入长潋所在的天虞山。
如此这般,到底是希望瞒天过海,还是——
希望能被谁认出来?
门前失而复得的妇人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心中又急又气,憋着一肚子的火哭着问她去哪里了。
孩子哭哭啼啼地讲了这一路的经过,指着身后的二人道“是姨姨和这个叔叔送我回来的,姨姨还会飞哦!”
妇人抬头望去,瞧见不远处的二人,不由得怔了怔。
且不说陆君陈脸上那张古怪的面具,这二人无论怎么看都不似寻常人物。
余家书香门第,最是讲规矩,没有拜帖,她本不该招待生人随意入府,但这二人既然是府中小小姐的恩人,自是要好生道谢的。
她收拾好自己,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婢子,走到二人面前端端正正地福了福身。
“小女顽皮,给二位添了麻烦,二位若不弃府中粗茶,还请随奴家入府歇歇脚,聊表谢意。”
陵光本不想久留,将孩子送到便要动身去别处,可还未等她回绝妇人好意,那孩子已经扑棱着小短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
“姨姨别走!”刚哭过的眼睛还水汪汪的,觉察到她的去意又要掉眼泪。
陵光真是被她哭怕了,无奈地看了陆君陈一眼“公子什么打算?”
陆君陈笑了笑“连日赶路,的确有些乏了,倒也不差这一盏茶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