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有种不祥的预感,回头看向他的手,才发现他指尖始终凝着一束光,一声不吭地在他们身后布下了灵障。
他之前说封印不牢固,不是在危言耸听,这条路打通后,毒气一直在向外蔓延,这一路走来,全靠他的灵力拦着,否则在如此狭窄的甬道里,毒气可比他们走得快多了。
“你是傻子吗,为什么不跟我说?”她愕然地望着他。
步清风笑了笑“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你的真身是飞鸟,受不住这毒的。”
“我受不住你就受得住了?天虞山大弟子也是个凡人,肉身凡胎在这逞什么英雄!……”她咬咬牙,硬把人扶起来架在肩上,用自身灵力在二人周围凝出灵障。
“不然你先走吧,我歇一会儿自己也能走出去。”他虚弱地笑了笑。
余鸢抬头给了他一记白眼,还真将人放下,兀自走进了黑暗中。
步清风见她离开,无奈之余也松了口气,靠着石壁,竭力平稳自己的呼吸,试图从草木土壤中汲取些灵气。
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听到了脚步声。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然看到余鸢站在面前。
她板着脸,将他再次扶了起来“前头能看到光亮了,再走一段路便能出去,你清醒些,别真昏过去。”
步清风半靠在她肩上,喘息都有些艰难。
“你怎么……回来了?”
“我乐意!你管我那么多!”她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
不晓得她刚才钻了什么地方,弄得自己灰头土脸,比方才还狼狈。
步清风低头看着她咬牙切齿地架着他往前走,口中还骂骂咧咧不饶人,于昏暗中不露声色地笑了笑。
如她所言,果然再走出一段路,便见到了一处狭窄的出口。
她一掌将其辟开,带着他走了出来。
此处应是凫丽山的后崖,附近的花草长势极好,看来毒还没有离开甬道。
余鸢错愕之余,想起步清风的状况,下意识地想问他怎么样了,却发现他双眸紧闭,站在树下,仿佛已经进入冥思。
四周的花木之灵似是受到什么感召般陆续飘来,徐徐汇入他体内。
如此庞大的凝灵,她还是头一回见。
步清风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那些灵泽仿佛鲜活了起来,在他身旁萦绕不去,他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这样的力量绝不是寻常凡人能拥有的。
余鸢戒备地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步清风……你是什么人?”
没有等到他的答复,陵光和颍川先一步赶到了。
眼看着不染当头劈下,她只得匆匆躲避,回头望向洞穴,今日想用雷火珠毁去这口寒潭是不可能了,能拖几日算几日吧。
她将短刀甩出,刺入方才的出口,浑厚的灵泽将整条甬道震塌,也牵累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溶洞,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顷刻间,便将两条路都毁了个干净。
她自知眼下不宜硬拼,达成目的后便立即遁走了。
颍川命人去追,陵光这边则先来查看步清风的状况。
他的脸色虽好转许多,还是有些许病态,不过洞中毒气没要了他的命已是万幸了。
“可惜进出的路都被毁了,还能拿什么去对付那血藤?便是将路清出来重新去潭边取,也得提防剧毒外泄,瞻前顾后,不知拖到什么时候……”颍川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陵光亦觉遗憾,叹了口气“另想法子罢,人平安出来就好。”
然转眼间,一只拳头大小的罐子便递到了二人面前。
步清风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余鸢昏过去的时候我趁机装了一点,可惜手边只有这么大的罐子了,一路上我小心藏着,没让她发觉。”
望着那只罐子,二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