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讲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过计缘还是对他点了点头,后者遂开口道。
“前日里元兆国爆发了一场大瘟疫,席卷至少三分之一国土,染病者无数,病故者无算。”
“什么!?”
将军坐直了身子,一双手死死抓着椅子的木把手,发出一阵阵咯吱声。
“瘟疫,现在如何了?长谷道郡受疫灾了吗?”
计缘开口道。
“瘟疫已经控制住了,只要后续治理得当,应当不会再次爆发,只是在瘟疫中死去的人无法复生了……至于具体哪些地方受灾,我们也不算太清楚,主要不知地名。”
将军听到这露出一张非哭非笑的脸。
“治理得当……朝廷……算了不说了,我已经派人去传廖司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多谢将军!”
“嗯,手下兄弟能有家中音讯到底是件好事……对了,来人,给两位先生看茶!”
听到命令,进来一个军士应诺一声后再次出去。
又等了一小会,一个身形挺拔魁梧的皮甲汉子随着两名军士快步走来,脸上明显带着兴奋与喜悦。
“家书在哪,家书在哪?”
廖正宝的嗓门很大,人还没到声音已经震得这边隆隆作响,看着和他爹老实巴交的样子有很大不同。
走进厅内,廖正宝先向着将军抱拳行了一礼,随后看向计缘。
“家书呢?家书呢?爹娘终于给我回信了吗?找到个能写家书的人不容易,家中也没余钱买笔墨费用,这家书我盼了许久了,终于来了!”
廖正宝情绪很激动,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曾经写过不止一封家书,但实际上都没传到家中。
计缘微微叹口气,只是朝其拱手,正色道。
“并未书写下来,只是带来口信和信物。”
说着,计缘将一直用布缠着的一根小臂长短的东西从背后取出,递给了廖正宝,后者赶层层紧解开,露出了里头的一把木剑。
木剑上还刻着一个小人,以及好几道杠。
廖正宝含着热泪细细抚摸这把儿时父亲给做的木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欢乐时光。
“是我的,是我爹给我做的木剑,没想到还在,它还在,明明我从军前就找不到了的!是它……”
廖正宝猛然抬起头来看向计缘和常易。
“我爹娘好么?村子里的人好么?”
计缘郑重回答。
“廖司马且放心,你爹你娘都很好,身体健康能吃能睡,非但如此,你爹还发动全村人建立了一个义冢,为遇上的荒野遗骨寻一个掩埋葬身之所,是出了名的好人。”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计缘终于笑了一下,然后道。
“对了,他们还老来得子,你有个亲弟弟了,叫廖宝归,六岁了。”
“是吗,是吗!”
廖正宝喜形于色,双手紧紧攥着木剑,然后又一拍大腿。
“哎呀,那这木剑应该留给我弟弟玩的,带来给我干嘛呀,有句口信不就行了嘛,对了,我爹娘带了什么口信过来给我啊?”
“呃……”
计缘向来能说会道,多少次嘴皮子功夫救过命也扭转过局势,这次却难得语塞一下,随后才靠近廖正宝一步,以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
“廖家二老希望,你能回家去,从军多年未归家,他们很想你。”
廖正宝微微一愣,看看计缘和常易,再看向室内其他人,直接开口。
“让我回去?”
这话一说,厅内的气氛一下子死寂下来,边上几个士兵都看向廖正宝,就连将军都下意识坐正了身子看向他。
廖正宝这一大声开口,计缘乃至常易都已经隐约知道了他会说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