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夜都难以入睡,整天在哀嚎一些亵渎的话语。
最后他死了,被他的儿子杀死。”
柯里停了下来,又问道。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科涅尔摇了摇头,他不清楚,这段历史不知为何,在王室内一直是禁止提起的,记忆里唯一的知情者是自己的祖父,毕竟他向来以叛逆之名流传于王室之中。
“因为他的儿子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在恐惧什么。
奥利维耶很清楚,自己坐着的不是王座,而是一个镣铐,他突然惊醒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国王,而是福音教会的一只狗,高卢纳洛的所有人,所有的信徒都是,一只只可爱的小狗。”
柯里笑了起来,可那个笑容很糟糕,惨白的脸颊令人不禁感受难以言明的寒意。
“福音教会可以将奥利姆视作疯王,他也可以将英雄奥利维耶视作疯王,说到底魔鬼什么的只不过是理由而已,只要福音教会一声令下,那些虔诚的小狗便会咬死他这头大狗。
奥利维耶意识到了这些,他只是一只戴着王冠的狗而已,可是他想做人,他是英雄,但他又很清楚,一旦自己露出些许不听话的意思,他就会成为下一个疯王……
听起来很痛苦对吧,他是一个人、一个英雄,却被迫活成了一只狗,最后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然后他疯了。”
科涅尔的神情僵住了,他知道铁律局对于信仰的厌恶,可他从未知晓过这些,他以为自己来当柯里的副官,只是为了以后继承王位的履历而已,可现在他感受到了,他接触到了更为黑暗的内核。
“他的儿子继位,他很清楚加瑞尔家族想活下去就要当好一只乖狗狗,他没有他父亲那样矛盾,他全心全意地当只狗,可说到底,我们是人,总会想着双脚站立在这世界上,也是从那时起,叛逆的种子埋下,铁律局成立了。”
“你还记得你的祖父是怎么死的吗?”
柯里又问道。
“被……被我父亲杀死。”科涅尔艰难地回答。
“对,弑父,这是你们加瑞尔家族的优良传统,可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祖父谋划的?”
柯里又说道,他是科涅尔祖父最信任的人,他知晓加瑞尔王室所有的阴暗。
“你的祖父被称作最接近疯王的家伙,他举行了一场宴会,呼唤了所有王室的分支,然后在宴会上毒死了所有人,就此加瑞尔的血脉只剩下了你这一脉,为了平息他的暴行,你的父亲亲自处死了他,在民众的面前砍下他的头颅,尸体被焚烧殆尽,骨灰丢进海洋,他的名字成为了禁忌,被视作加瑞尔的耻辱。”
“我知道……”
科涅尔的身体微微颤抖,这是他不愿意回顾的记忆,是他童年时最大的阴影,他亲眼目睹了祖父的死去,他染血的头颅在他眼前闪现。
“知道吗,科涅尔,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喜欢吃甜的,有人喜欢吃辣的,有的人希望能作为人而活着,有的人则愿意当一只狗。”
柯里伸出手按住了科涅尔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那是一双令人生畏的目光,漆黑的眼眶下是难以窥视的呆滞,仿佛其中的灵魂早已交易给了魔鬼。
“是啊,当一只狗有什么不好的,戴着滑稽的王冠,吃着美食掌握着权力,只是在主人需要时叫上几声就好,主人叫我们发动光辉战争,那么就发动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们自己。
啊,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完美的,唯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四脚着地而已,可是……可是说到底,我们是人对吧?我们都是人啊,科涅尔。”
柯里的声音很平静,伴随着日出那些朦胧潮湿的水汽也在消散,可科涅尔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反而觉得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冰窖,四肢冰冷,深入骨髓。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英尔维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