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诺塔尔有些不明白,精神长时间处于高压状态,让他的思绪变得僵硬了许多,很多简单的事都变得难以思考了起来。
“你听,诺塔尔,你没觉得盖革计数器的警告声,变得更加高频,变得更加尖锐了吗?”
洛伦佐聆听着这声响,它一直随同着所有人,导致没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诺塔尔的脸变得惨白,惊恐的表情一点点地重叠在了其上,他的手忍不住地颤抖着。
“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我们在一直深入寂海,不断加剧的侵蚀,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洛伦佐的讲述中,机械的尖叫声将他们团团包围,宛如无穷恶鬼正在耳边哀嚎。
加隆不清楚这些所谓的盖革计数器是什么,但他也能从这不断加剧的频率中,感受到急促与压抑。
这些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敲击着心脏,压迫着血液的奔涌,将源源不断的氧输送大脑,眼瞳充血。
指挥室内陷入短暂的平静,在所有人思索洛伦佐的话语时,异变骤起。
那是来自甲板之上的嘶吼,声音响彻着夜幕,仿佛是来自嗜血野兽的渴望,与它一同重叠在一起的,还有盖革计数器的尖叫,在这同一瞬间里,盖革计数器的鸣响也变得更加高频与锐利。
声音仿佛化作了尖刀般,不断切割着所有聆听者的耳膜,以这施加痛苦的方式,来警告着他们爆发的危险。
“妖魔!”
洛伦佐大吼道,但在吼声前,他的动作要比声音更快。
温彻斯特被直接架起,扣动扳机,几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轰鸣的枪鸣震晕,子弹出膛,贯穿了本就布满裂痕的玻璃,射入黑夜。
几秒后一具尚有人型的尸体从吊塔上摔下,一头砸在了指挥室前的窗户上,鲜血透过玻璃间的缝隙缓缓流淌。
脸庞压在窗户上,它仍有着人类的形态,只是一些肢体末端出现了略微的异化,洛伦佐一枪打穿了它的心脏,经过了这么高的摔落,它也尚未死去,张开嘴,猩红的舌头舔舐着窗户,就像在品味几人的美味一样。
洛伦佐甩起折刀,透过玻璃一剑贯穿了它的脖颈,将骨骼与神经全部斩断。
“侵蚀在加剧,已经开始有人出现妖魔化了。”
洛伦佐收起折刀,身为猎魔人的他,能明显地感知到附近侵蚀强度的变化,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因为无法抵御这侵蚀而被异化,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战死了,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了。
只要洛伦佐继续前进,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这样无意义的死去,而这样的死亡,在人类的历史上,数不胜数。
“拉响警笛!”
洛伦佐对着诺塔尔喊道。
“警笛损坏了,之前的战斗中它被摧毁。”
诺塔尔拉了两下,才意识到这件事,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晨辉挺进号剧烈地晃动了起来,通过照耀在海面上的灯光,能看到平静的海面上此刻已经泛起了波涛。
海浪在咆哮,转眼间整片海域都在躁动、沸腾。
这突然的异变让洛伦佐的内心发寒,伴随而来的便是更加刺耳的尖叫声,盖革计数器们狂吼着,催促着他们尽快逃离这危地。
可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寂海是如此地广袤,几乎没有尽头。
更多的撞击声响起了,海面上出现了数不清的浮冰,它们被海水拖动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撞在了船体上,似乎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正有着一个不断解体的冰川。
“天……天亮了,洛伦佐。”
塞琉有些惊恐地喊道,她指了指前方的海域,在黑暗的尽头升起了一道刺眼的光带。
那不是光带,而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