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在死去,灾难在扩散!这样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将步入毁灭!”
斯威诺伸出手想把安东尼从地上拽起来,但手停滞在空中,他神情一阵纠结,最后只能这样怒骂着。
安东尼低着头,依旧什么也没说,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其实安东尼很清楚,在圣纳洛大教堂的最后,重重黑雾之中散发的恶意,他很清楚,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新教皇已经死了,塞尼·洛泰尔已经死了。
在那样的侵蚀与强敌环伺下,没有任何人能独自生存,更不要说战斗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哪怕是曾经的亚纳尔也会被活活拖死。
可知道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猎魔人们都身负伤势,唯一能依靠的力量,便是这些凡人组成的圣堂骑士团,安东尼能对他们说,新教皇已死吗?那样所有人都将陷入绝望之中。
安东尼不能这样做,哪怕是欺骗也好,他要把这些人骗在这里,死死地守住在这里,哪怕付出惨痛的死亡。
可……在这之后呢?
安东尼的眼神呆滞,布满血丝,大滴大滴的汗水混合着身上的污血,从他的鼻尖滴落。
果然,自己就应该死掉才对,只要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么多的问题了,只要选择了逃避,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是啊,哪怕欺骗了这些人又如何呢?凡人是拦不住这些怪物的,这些防线被攻破是注定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就是在送死。
从未有过的重压压迫在安东尼的心头,这是远比死亡还要沉重的话题。
他是猎魔教团的神父,他要对所有猎魔人负责,他受到了新教皇的任命,他需要对这片战场,对于这场战争负责,他是猎魔人、是人类、他要为这将要到来的黑暗命运负责。
责任。
这个简单的词汇,在此刻看来是多么的沉重。
“什么都不想说吗?安东尼。”
斯威诺阴沉着脸,他在思考些什么,可能是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来试着刺痛安东尼,但到了最后,斯威诺只是无奈地叹气着。
“我本想给你一剑,解解气的,但想想,保持现状,才是对你最大的折磨。”
斯威诺转过身,刚准备离开,又停留了一阵,对安东尼说道。
“我会和其他大团长,继续坚守一段时间,但我无法保证能守住这里,如果真的溃败了,我会令手下撤退的,比起死在妖魔手里,我更希望他们能死在家人身旁。”
斯威诺离开了,远方的阵地上燃起整齐的火光,紧接着密集的炮弹猛砸向城门处,将试图爬出圣城的妖魔,砸个粉碎。
依托着现代工业武器,以及圣堂骑士团的庞大人数,现在的局势还勉强处于控制之中,但随着侵蚀的扩散,以及人们心中的恐惧,谁也不清楚这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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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需要一把炬火,一份希望,一个能力挽狂澜的人。
安东尼很清楚,那个人已经死在了静滞圣殿之中,而他自己也没有能力去做这一切。
他试着起身,浑身的剧痛令他刚爬起来,便又倒了下去,一些勉强愈合的伤口,也因这动作再次撕裂,鲜血溢出。
“停下,你需要休息!”
旁人说道,拿起纱布与绷带,为安东尼止血,安东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但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他微微地抬起头,露出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焰火沸腾的地方。
多亏了新教皇以及猎魔人们所争取的时间,得以让圣堂骑士团们在圣城外围,建立起足够强悍的防御,炮火与枪械齐鸣,钢铁的洪流反复撞击着城门处,将任何可移动的活物,赶尽杀绝。
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