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随着涌起的风开始咆哮,它们撞击着沿岸的礁石,最后破碎成惨白的浮沫消失于空气之中。
孤单的灯塔竖立在这咆哮的海面之上,青绿色的苔藓爬满了布满伤痕的石砖,在那最高处指明的灯火静静的燃烧着,释放着诡异的幽绿。
磅礴的大雨在短暂的雷鸣过后倾注而下,似乎有神明在因自己被遗忘而哭泣一般,急速的流水将世界的一切变得扭曲了起来,带着彻骨的寒气,洗刷着整个世界。
“净除机关已经抵达了,我们现在就需要撤离。”
寂静之中有人说话,中性的声音从那鸟嘴的面具之下响起,疫医面具的镜面上反射着幽绿的光,有种无言的怪诞感。
“他们携带着重型火力,身后还跟着兰斯洛特,我们没有能力抵抗。”
他看着那在高台边缘的家伙,幽绿的光映亮了他的身影,似乎是一位神父,身上穿着教会的衣装,衣袖的边缘将银质的十字缝合其上。
“你先走吧,我留在这里。”
男人平静的回复着,俯视着大地。
他并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男人此刻在意的只有现在,这令他魂牵梦绕的现在。
“虽然成功困住了那列火车,可天空之上航向黎明号依旧在追击着我们,为了把兰斯洛特引向别处,我们牺牲了很大一部分,结果也仅仅是拖延了半分而已。”
“我们还能维持很久对吧?”他突然问道。
“你是指什么,这黑夜吗?”
男人点了点头,他很清楚什么东西能杀死妖魔,也很清楚什么东西能令妖魔强大。
“日出已经被延后了,无尽的阴云与黑暗在庇护着这里。”
疫医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疫医倒有些怀疑,留男人一个人在这里最后只有死亡而已。
“对,现在噩境之幻已经控制了那列火车,我们占优势,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那里不是还有一位猎魔人吗?”
男人的眼中有着几分怀念,看着手臂上的伤口,随着秘血的涌动,他的眼眸里也升腾起了炽白的焰火。
“一定是猎魔人,只有猎魔人的灵视能抵达如此之深的间隙之中,也因此我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我。”
就像个欢乐的孩子,话语里带着癫狂与愉悦。
“疫医,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见到另一个猎魔人,我可真是满怀疑问与欣喜啊。”
随着猎魔人的话语,那炽白的焰火汹涌燃烧。
自从六年前后,男人曾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猎魔人了,可现在有了另一位出现在这荒芜的世界,那感觉很奇妙,难以形容。
“那我开始准备转移神圣之棺了。”
疫医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共事的时间不长,但他很清楚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行动直接转向了正式流程,今夜神圣之棺必须脱离英尔维格。
“去吧,加紧进度,不要在意伤亡问题了,反正能离开的只有你与神圣之棺不是吗?”
猎魔人说的很坦然,就像萨博时在地宫时那样,他也是一位注定的死人,为了某个伟大的事业而献身的殉道者。
“帮我向导师转告,我期待在新时代里见到他。”
疫医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
猎魔人随即陷入了沉默,他看着灯塔之下的世界,它们都被那幽绿的光芒笼罩。
雨水的声响里世界在变化。
妖魔的污染可以通过很多东西成为传播的介质,就连光也是如此,视线可以触及的大地之上,原本坚硬的性质已经不再,它们柔软的就像血肉一般,畸形生长的庞大触肢从灯塔之底延伸出来,它们越过漫长的距离,将这曾经的小镇完全覆盖。
这是一片活着的土地,人们置身于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