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明尘这个名字，清音的眉心动了动。

好半天她才苦涩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死也就那样了，以前我可是怕的很。”

“但是我见不得小和尚死。”清音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她难过的浑身直抖，“我这样的妖，不该让他以命相救的。”

顾浅羽很想说，明尘不仅以自己的命救了清音，那可是牺牲了好多人的命。

但现在说这个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只能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带他出去吧，你也需要赶紧轮回，你若飞灰湮灭，那他做的就没有任何意义。”

清音看着怀里的明尘，她点了点头，然后用袖子一点点擦干他身上的血，动作又轻又小心。

之后清音将明尘拖了起来，虽然这具身体是妖，但也受了重伤。

清音抬的很吃力，却不敢再弄脏明尘，她小心翼翼地将他带出了锁妖塔里。

看见广惠大师后，清音将明尘放了下来。

记忆里的小和尚永远温和从容，跟眼前这个脸色苍白，但嘴角带着温和笑意的明尘是一样的。

清音想碰明尘，但又怕亵渎他似的，指尖在他眉心碰了碰。

“我走了。”清音努力笑着，就算她极力压抑着，但声音还是抖的很厉害，“我不信佛，但若是来世真能让我再遇见你，我愿意天天吃斋念佛。”

“你若来世还是个和尚，那我就做你手里的木鱼，或者是佛经，日日陪着你。”

纵然她有诸多不舍，但她还是要轮回，不然就辜负了明尘。

“小和尚。”清音闭上了眼睛，她压下所有的感情，再睁开眼睛时，便朝广惠大师走了过去。

清音没有再回头，她怕再回头看一眼，就舍不得离开了。

“请大师超度我。”清音跪到了广惠大师面前。

清音越来越虚弱了，顾浅羽不得不供给她一点养分，让她撑到广惠大师为她超度。

广惠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句，“善哉善哉，施主起来吧，老僧这就为你超度。”

毕竟是明尘以命搏回来的，这个时候广惠大师也只能再帮徒儿一次了。

“多谢大师。”清音给广惠大师行了一个大礼，“大师，那明尘呢？”

“施主既然要离开凡尘了，这世间的事就看淡吧。”广惠大师又道了一声善哉。

清音还想问，但是却被顾浅羽打断了。

“别多想了，如今你能做的就是去轮回，想太多了，对超度不利。”顾浅羽道。

清音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在广惠大师超度她的时候，清音就坐在他面前，她努力抛去脑子那些杂念，想小和尚之间跟她讲的经文跟道理。

顾浅羽现在跟清音通用一个身体，对方逐渐消失时，顾浅羽能清晰的感觉到。

“谢谢你。”离开时清音对顾浅羽道。

“不客气。”其实她也没有做啥，她是想做点什么的，比如阻拦下明尘，奈何对方执念太重，根本拦不住。

清音在明尘的执念下，终是被超度，有了轮回重新做人的机会。

明尘种了恶因，他也自食恶果了。

现在顾浅羽终于理解，明尘为什么在风古镇没有拦下明珠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