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蔚平日在家里被怎么对待都毫无怨言,但一想到克妻的亲王,要搭上小命一条,哪能不害怕。
她不想代人受过,情急之下找表哥杜诀商量,听从他的建议,两人私定终身,捅到家长面前。
家风严谨的侯府无疑是全家震怒,一度要狠狠罚她,最终是老太太不忍落,说服侯爷让她嫁去杜家。
本以为得偿所愿、后路顺遂,在夫家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婚后一年内肚子无动静,亲切的姑母翻了脸,做主纳妾,杜诀犹豫之后同意了。
叶从蔚倒没有奢求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那妾室手段厉害。
她从杜诀口中得知叶从蔚与他私定终身才成婚的,设计诬陷她跟外男往来过密。
有过污点,百口莫辩,这事一传出去,整个侯府女眷皆受到连坐耻笑,叶从蔚本就把庆宁郡主得罪狠了,她焉能放过她?
“不忠不洁,枉顾廉耻,天不容你!”
这是父亲对叶从蔚说的最后一句话。
女子不贞该浸猪笼,他们这样的人家倒不是这样,但叶从蔚还是死于水中。
她离了魂,飘着到处看,妾室被杜家扶正,理所当然享用她的嫁妆。
怎能甘心。
有意思的是,那声名狼藉的豫亲王,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韬光养晦,一朝得做天子。
侯府二小姐没了叶从蔚顶替,不得不嫁过去,从王妃变成皇后。
可惜她终究被克死了,不论是王府后院或者皇帝后宫,都比小小杜家凶险。
叶从蔚看着叶从芷的皇后位置没坐热就死了,不由叹息。
左右两条路都是凶险的,不顾清誉私定终身没有好结果,顺从嫁了豫亲王又得到什么好呢?
所以,在明年六月之前,她要怎么办?
叶从蔚照完镜子,带着司兰去往老太太院子,那边差不多该摆早饭了。
所幸她不是最晚到的,屋里二夫人与两位姨娘在老太太下首伺候,叶从菲、叶从蕙姐妹二人伫立一旁。
二房的人都到了,只她们大房的无人前来。
叶从蔚轻扫一眼,上前一一见礼。
二夫人杨氏淡淡笑道“咱们五姑娘越发的娇俏可人了,就跟外边的日头一样耀眼。”
她特意提到日头,显然意有所指。
不过老太太无甚反应,笑着朝叶从蔚招招手,“小姑娘穿粉色衣裳就是娇嫩。”
“祖母,”叶从蔚上前两步,呈出贺礼“祝祖母福寿安康,美意延年。”
她准备的礼物是一方亲手绣制的锦帕,绣着老太太最爱的莲花,小小物件聊表心意。
“好,我瞧瞧。”老太太伸手接过细看绣工,没有多说什么。
正看着呢,外头响起嬷嬷的招呼声,是大夫人来了。
庆宁郡主带着叶从芷和儿媳陈氏姗姗来迟,入内见到满屋子的人,郡主笑了笑“我们竟是最晚到的,实属不该。”
“有什么该不该的,没迟到就好,叫摆饭吧。”老太太把锦帕往身后一递,自有丫鬟收起来。
她不是那种苛刻爱立规矩的婆母,早饭时间也是她定下的,若贪早摸黑岂不累坏一群人。
不过今天会有很多客人来访,还是要比以往早一些。
叶从蔚退到庆宁郡主身后,“母亲,二姐姐,大嫂嫂。”
庆宁郡主去搀扶老太太了,叶从芷目不斜视,陈氏则对她微微一笑。
前两个月,陈氏替大哥生下一个儿子,庆宁郡主做了祖母,正是意气风发。
恰逢老太太生辰,她是曾祖母,凑个四世同堂,许多人凑上前说吉祥话。
以老太太如今的年纪,若是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