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基里号,洛林、贝尔、卡特琳娜围着法芙娜特制的大幅海图,法芙娜本人则一如标志般趴在海图边,小心翼翼地把一层层标记添加在原图上。
原图里有整个北美沿海和加勒比海,北到格陵兰,南到南美洲,西到北美大陆,东至向风群岛及其延伸的中脊海域。
这就是兄弟会老人所给出的贝拉米逃窜的可能范围。
贝尔摸着下巴,脸上写满了万策尽三个大字。
“时间,很紧张吧?”
“何止是紧张。”卡特琳娜指着孤悬在波士顿外海的外儒斯特岛,“拍卖会在7月20号开始,还剩17天,乘着中脊的海风,在最顺利的状况下,我们从这里出发也需要5天,这样能供我们挥霍的时间最多就只剩下12天。”
洛林抖开细长的教鞭“我们从圣戴拿出发,可以节约至少一天。但考虑到海上的意外,我们肯定不能把自己逼得太死。”
“两天。”贝尔看着图上艳绿色的夏季洋流,伸手比了个v字,“两天加四天,一共六天,哪怕全程沐浴风暴,我也会准时在外儒斯特入港。”
“也就是说算上航行到圣戴拿的时间,我们寻找贝拉米的时间只有11天……”洛林耸耸肩,“听起来这位殿下和我们有缘无分。”
“但召集令的内容只有他知道吧?”卡特琳娜问。
“具体的内容只有他知道,可如果把要求降低一些,我们现在知道的也不算少。”洛林的教鞭在海图上游荡着,从拿骚,一路游到墨西哥湾,“去卢西吧。”
“卢西?”所有人都是一愣。
“从北来,向南去,贝拉米是个难得的海盗,就算把过往的善与恶相抵消,他也值得我们为他浪费4天。”
瓦尔基里扬帆驶离拿骚,距离威慑海岸前后不足三个小时。
但她走得一点也不仓皇。
在贝尔的掌舵下,瓦尔基里昂着首,全程航行在最适风的航线上。往来的船只像受惊的鹿群般疯狂躲避,甚至因为躲避连续发生了三起碰撞,还导致一艘布里根廷慌不择路,径直冲上了湾口天堂岛的沙滩。
王者游行,肃静,回避!
瓦尔基里在一片乱相的欢送下堂堂而走,很快就从港湾驶入开阔的海域。
警戒级别从一级直降回三级,在命令宣布的一瞬间,连自以为胆魄过人的卓戈卡奥都感到腿脚一阵阵发软。
这让他感到羞愧难当,尤其是看到如平常般游荡在甲板,时不时踢打嘲笑水手的莱夫,那种羞愧的感觉愈盛,愈发地难以扼制。
甲板如此正常!
明明在敌意的刀尖上连跳了三小时的舞蹈,明明随时都有被强敌包围的风险,可是瓦尔基里的老人们却看不出半点异样,连素来喜欢大惊小怪的亚查林都如同往常。
“德赛先生!”他在换班时找到了亚查林,“虽说只有短短三个小时……您不紧张么?”
“紧张啊。”亚查林理所当然地笑了笑,“哪怕是世上最虔诚的浪漫囚徒,我们在翻淑女阳台的时候还是会忧心暴露,更担心拉开窗帘,淑女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位男士。”
“被忧心束缚会让我们停滞不前。”他拍了拍卡奥的胳膊,“如果因为太过紧张而弄错助性药物的使用剂量,你会发现,那是比不用更糟糕的事情。”
船上陷入迷茫的远不止卡奥一人,虽然理由各不相同,但样子大同小异。
洛林的指挥位在舰艏,所以临战状态下,大副必须在艉楼坐镇。
卡特琳娜的身边只有法芙娜,她抬着头远眺着退入海平线的岸影,轻声问。
“法芙娜,关于船长在启航前说的,你听得懂么?”
法芙娜用圆规在海图上圈出瓦尔基里现在的位置,不明就里抬头。
“舰长说的?”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