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而是带着一点绿,像是波涛起伏的海洋。对方显然是被他突然的苏醒吓了一跳,但下一刻,那双眼睛里就充满了喜悦的神色。
“你醒了?”
声音也一样。说明这个陌生人由衷的为他的苏醒感到高兴。感受到对方的善意,狄宁稍稍放松了一点。他简略的应了一声,同时迅速的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正如他所听到的,这是一架马车的车厢内部。简陋而且有点肮脏,不通畅的空气里带着异味。细微的阳光从缝隙里透进这片狭小而昏暗的空间中,也让狄宁确定了这里不是灵魂该去的地方。他见过亡者的灵魂,也闯入过冥界。但这一切和他所见过的都不符合。
这么说,他还活着?
狄宁想不出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孤立无援,奄奄一息,敌众我寡,分明是必死无疑的境地。但现在不是探求这个答案的时间。他得先弄明白自己的境遇——比如,他手上的绳索。
断裂的武器和残破的护甲都无影无踪,他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双手的手腕被绳索牢牢的绑在了一起,狄宁弓起手指摸了摸,发现材质只是普通的麻。但这个举动背后的含义可不怎么友好。而且糟糕的是他现在前所未有的虚弱,疲惫,头疼欲裂,狄宁尝试性的发力了两次,胸口传来了一阵闷痛,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伤势仅仅只是恢复到了不会致命的程度。如果是盛时期,精钢做的手铐也困不住他,但现在这些简单的粗麻绳就足以让他无法挣脱。
也许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说明捆他的人并不了解他的实力,否则就不会如此大意。
用了几秒钟思考完毕,狄宁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同行者们。三个,都是清一色的男性人类。他不认识,但看起来都是打架的好手——他说的不是战斗,也同样被绑着双手。这么说,至少现在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
囚犯?不像。联盟的军队运送囚犯时会使用制式的车辆,而不是破旧的货运马车。而燃烧军团大概也不会用这么简陋的方式。那么是部落?
狄宁完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曾经的敌人。毕竟他跟部落唯一的沟通方式就是抢先把对方的脑浆子打出来。即使形势所迫必须联合对付燃烧军团的入侵,双方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度在破碎海滩之战后已然降到了最低点。对于狄宁来说敌对阵营和军团没什么区别,而有同感的人占据了联盟和部落的绝大多数。
想不出更多的信息,狄宁决定跟他的同行者沟通一下。三个人中有两个一脸麻木和漠然,除了刚刚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以外没有更多的反应。而剩下的那个就是刚刚开口打招呼的青年。一头棕色的长发扎在脑后,海蓝色的眼睛清澈又明亮。一身简陋的衣物也遮掩不住他独特的气质,看得出来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虽然同样带着这种状况下不可避免的焦躁和戒备,但他的精神状态显然比另外两个人好了太多。
此时他正用一种不会让人觉得冒犯的好奇目光打量着狄宁,见到他看过来,对方主动的笑了一下,率先开口道“你要是再不醒的话,那些人就打算把你扔出去喂野兽了。”
“那还真是可惜,”狄宁微微呲了呲牙,“我早就饿了。”
他的本意是开个玩笑,但对方的反应却是微微一愣。
“抱歉。”青年真心实意的说,“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会醒,所以没给你留食物和水。”
狄宁错愕的卡顿了一秒。
一个昏迷不醒,随时都可能咽气的俘虏是不值得浪费资源的。就算真的有他的那份,在他处于昏迷的情况下被其他人所分享也是正常的。在这种状况下没有人会关注一个陌生人的死活,一切听天由命。
但这个人不一样。
狄宁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但对方却理所当然一般的将他视为了自己的责任。在他坦诚清澈的目光中狄宁找不到任何对于利益的渴望,那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