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了几步好让其他人把他的对手抬走。汗水让眼睛有些刺痛,视线也模糊不清,但萨尔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擦一下,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累的甚至希望自己就这么站下去。不奢求休息,就这么站着就够了。
但没人听从他的心声。又一个对手走到了他的面前。
萨尔麻木的举手格挡,但这一次的力道凶狠的远超预料。原本就痛楚难当的手臂发出了咔擦一声,而萨尔自己也被去势不减的拳头砸飞了出去。
后背撞到地面的时候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爬起来。但敌手已经逼到近前,一把揪起了他的领子,又是一拳砸下。
萨尔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被这一下打的晕头转向。他踉跄着后退,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只来得及护住头脸,沉重的拳头就如同雨点般落下。
疼痛感已经逐渐变得麻木,萨尔甚至都不想再躲避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动弹了。
然后他无意间瞥到了一抹白色。起初还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直到迟钝的大脑慢吞吞的得出了结论——那是绷带。
是那个最先质疑他,称呼人类为“粉皮”,责骂他是个叛徒的兽人。
萨尔像是被狠狠抽了一下似的,濒临混沌的意识瞬间重新凝聚起来。他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身体就已经先于意识跳了起来,猛地掀翻了对手。
技巧彻底的被遗忘了,仿佛他身上除了双手以外的一切都被烈火般的怒气烧尽了。他狂吼着,无章法的挥舞着拳头,对着柔软的腹部和脆弱的口鼻施以暴力,甚至不顾对手的反击。疼痛和鲜血只能让他更加疯狂,连眼中所见都是一片血红。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但就在他将对方打倒在地,打算对着脑袋补上最后一击的时候,那双充满震惊和恐惧的眼睛透过血色的帷幕,让萨尔猛地回过神来。
他为他的朋友而战,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够理所应当的杀死一个族人——即便对方可能不这么想。何况这种源自于恶魔诅咒的病态狂热本身也是被萨尔所憎恨的。
这诅咒毁了我的同胞……但绝不能使我堕落!
他大吼一声,把对手抛了出去,自己则猛地后退一步,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坐倒在了地上,剧烈的喘着气,努力的使自己从嗜血的狂怒中冷静下来。
眼中的赤红消退了。他瘫软在地,茫然的喘息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怒气消退之后萨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他徒劳的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
战斗还没结束!我不能——
但没有人再走上前来,向他发起挑战。萨尔疑惑的环视着周围,敌意就像潮水般消退的一干二净。他想他们是不是被自己的疯狂吓住了,但没有人闪躲他的目光,他们的脸上带着尊敬和认同的神色,好像站在这里的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他们的态度确实变得截然不同了。有的对他微笑,有的吹了声口哨竖起拇指,有的不太服气但什么都没说。从他们身上的伤萨尔认出来这都是刚刚交手过的对手,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们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战士。
而更年长的那些都站在远一点的位置上,或者围在老萨满的身边。当他们和萨尔的目光相交的时候微微点着头,或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有些人还是投来怀疑的目光,但与之前相比完可以称之为友好。
发生了什么?萨尔迷惑的想。
一个可能的答案是他得到了认可。但萨尔不敢相信。他为了兽人们视若死敌的人类而向整个氏族发起挑战,并且痛揍了他们中至少十几个人。难道说他们只承认胜利和力量而不再考虑其他?
就在这时,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降临到了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水流冲刷一样,但他完找不到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