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宁带着艾伯特绕到了先前看好的位置上,不动声色的监视着场地的管理者们。
他们等了很久。起初没什么特别的,这些人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杂物,但其中没有尸体。于是狄宁耐心的继续等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个往家中赶去的观众的身影消失之后,才有几个担架被抬了出来,盖在上面的白布被血迹渗透了。它们被并排放进马车里,然后用稻草掩埋好,稍作处理之后就完看不出异样了。
如果不是出于一个监视者的基本素养,狄宁差点就要忍不住为他们鼓掌了。这些人要是不加掩饰,他还会有几分疑虑。但现在这样的举动已经足够可疑了。
毫无防备的马车以一种慢悠悠的速度离开了,他们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够跟上。但狄宁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追上去。
他们有可能会找到一个诅咒教派的据点。但仅凭两个人是没法做什么的,反而有可能会惊动对方。狄宁只是记了一下大概的位置,打算把搜索交给萨尔。
“那我们呢?”
“去南海镇。”
南海镇对于艾伯特而言不是个好地方。这是他记忆里最糟糕的经历没有之一。当他踏上第一块属于这座镇子的石板,脸色就变得相当之差了。
狄宁不太了解他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因为艾伯特不想提,他充分尊重对方的想法。但并非完无迹可寻——那些人贩子的谈论已经给他了基本的信息。
通常来说一位圣骑士是不太可能仅仅因为自己就和别人动起手来的。一方面信仰让他们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言行和情绪,一方面经受过正统军事训练的战士同时也会被教导力量的使用方式,他们通常不会主动和平民起冲突。两相叠加之下艾伯特还能当场大打出手——狄宁觉得对方是贵族后代这一点似乎已经能够解释他所有的疑问了。
“我猜你一定有想要去的地方。”他主动说道,“带路吧。”
艾伯特微微一愣,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狄宁安静的跟在后面,没有打扰他的回忆。
他不熟悉这座镇子,很明显艾伯特也不太熟悉。他们在同一条街道上绕了四次,直到狄宁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早就到了的时候,圣骑士突然停下了脚步。
狄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间店铺,肯定它刚翻修过不久。艾伯特显然也看出来了。他盯着崭新的大门看了很久,然后垂下头叹了口气。
狄宁意识到这时候自己或许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尝试着开口“至少你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帮助了他们?”
他从肢体细节上看出圣骑士正打算踢他一脚,于是开始犹豫要不要躲开。但最后艾伯特还是忍住了,只是闷闷的说“你真的一点安慰人的天赋都没有,搭档。”
因为我曾经的朋友都不需要安慰,无论什么样的苦难都无法击溃他们的勇气和斗志。狄宁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为自己失败的尝试默哀了零点一秒,然后再接再厉。
“你也可以写封信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亲,让他去找罪魁祸首的麻烦。”他建议道。
艾伯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这和你的画风完不符。”他直接指出了这一点,“‘有事自己解决,我十五岁就不去找家长告状了’,这才是你应该说的话。”
“那是因为我十五岁以后就没有家长了。”狄宁冷冷的回嘴道,成功噎死了圣骑士所有能想到的辩驳,“行了,搭档,我就直说吧。你不能够要求平民也珍视荣耀和良心,他们没法像你一样拿这玩意当饭吃,也没有力量去捍卫它。不管是封口费还是作伪证,总之他们拿到了钱,改善了生活。如果他们内疚,那内疚就是对你的回报。如果他们不内疚,那堕落就是对你的回报。但无论如何,这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你我都知道,你们将要走的路天差地别。”
艾伯特露出思索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