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该死的元素之灵害得我在那破山洞里躺了整整一个月,我大可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的把这地方的老鼠们揪出来,再去斯坦索姆玩一场大的。”他停顿了一下,折回来敲了敲某块墙板,侧耳听了听,然后开始动手拆它,“然而现在,即使我百分之百的确定这条线索上牵着一条大鱼,我也得准备着可能在抓住他的前一天匆匆忙忙的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就算你再想两头兼顾——”他扯下那块墙板丢在地上,盯着后面一路向下的暗道,“也得知道什么才是更重要的。”
北方的那座城市,和它即将起到的作用,才是诅咒教派的核心计划所在。这个王国命运的转折点——同时也是他自己的——正是在那里分出胜负。就算是放弃这边唾手可得的成果,他也要为斯坦索姆之行留出足够的时间来。
当然,狄宁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还有一点。这里是城镇内部,领主的军队都驻扎在此地。即使这次闯入惊动了隐藏在这里的诅咒教徒们,只要让他们逃到街道上,那么对手就只有两个选择追击,然后暴露引发围剿;不追击,让他们安然逃掉,转移自身并毁灭痕迹。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他占据上风。
在大型城市,诅咒教徒可以依靠事先布置的关系隐瞒真相,封锁消息,但在这样的小镇,即使是领主本身也难以阻止飞速传播的流言。如果只是涉及到个人的事件,民众会因为畏惧而闭口不言,但如果直面吃人的怪物,而非夜里诡秘遥远的传言,那么安受到威胁的民众绝不会再忍耐了。
他矮身钻进通道,艾伯特反手关上那扇钉满了箭矢的木门,紧跟其后。圣光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明显经过多次修缮的通道,狄宁盯着被蹭到光滑的墙壁和脚下沾染着血迹的泥土,沿着陡峭的坡度平稳向下。尽头则是不算高的竖井,他略过梯子直接跳了进去。
不出预料的,这里是地牢和实验室。
并且有守卫。
狄宁抓紧时间发出一声战吼提醒搭档敌人的存在,同时抬手稳稳架住迎面而来的战斧,手腕一滑就轻巧的将对方捅了个对穿。拨开借着惯性迎面倒来的武器,另一只手则突刺穿过了下一个对手的防御,直刺咽喉。此时背后原本柔和的圣光瞬间暴涨到耀眼的地步,狄宁侧身让过,战锤就狠狠击中了一个倒霉鬼的下巴,把他打飞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地牢狭窄的过道对于并肩作战而言有些施展不开。狄宁索性压低双剑发起冲锋,和敌人擦肩而过然后转过身来。把亡灵驱赶到了前头的守卫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破了阵线。难得遇上不是亡灵的敌人,用不着躲避那腥臭的黑血,战士略带兴高采烈的活动起了筋骨。钢铁风暴瞬间席卷了半边过道,迎面相抗的守卫转眼间就被切得七七八八鲜血飞溅,直到艾伯特喊了声留个活口,狄宁才收了手,顶着搭档谴责的目光若无其事的打量起了周围。
“咦,这里还有个活的?”
他指的自然不是被刻意留下来的那个诅咒教徒,后者已经瘫软在了地上明显连跑都不会了。而是被尸体和亡灵生物占据了大半的各个牢房中间还有个活人,从装束上来看家境优渥。此时这个年轻人显然是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地扑到了栏杆上“你们是来救我的?”
“不是。”狄宁直截了当的回答。
艾伯特哀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走过来试图挽救一番。但当他和那个年轻贵族看到彼此之后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异口同声的说“是你?”
狄宁顿时眯起了眼睛。
“认识?”
艾伯特的表情有些复杂,并没有马上开口。余光瞥到年轻贵族想要抢先说话,狄宁粗暴的拿剑柄敲了一下栅栏示意他闭嘴。他讨厌意外因素,更讨厌意外因素是自己搭档的同情心。
“他叫科沃尔·泰斯特。”艾伯特终于说道,“他的父亲就是这里的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