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借此拉近了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但还够不上是决定性的。
他们一追一逃,躲避主道上缓慢前行的马车,跳过市场里商贩的货摊,穿过摆满花盆和晾晒着衣物的小巷,绕开胡乱堆放的木桶和板条箱,对路人的尖叫和咒骂充耳不闻。脚下的道路从整齐铺就的鹅卵石转变成坑洼起伏的泥土,两侧石砌的围墙也由木板钉成的简陋棚屋所替代。这场赛跑已经跨越了近半城区,但费恩顾不上去思考这些。他已经筋疲力尽,喉咙如火烧,心跳似擂鼓,被汗水浸湿的制服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完是出于意志——出于向暴怒的男爵汇报情况的抗拒,和失去带薪假期的愤怒让他撑到了现在。
而他所追的那个人也明显的降低了速度。事实上对方比费恩更早的显示出了体力不支的迹象,但在一小段慢速跑之后又会再次振作起来,就好像吃了兴奋剂或是什么一样。不过不管他有什么样的手段,现在也已经接近了强弓之末。无论结果如何,这场竞赛都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了。
变数出现在几分钟之后。费恩气喘吁吁的跳过一个凹坑,追着他的猎物再次钻进一条小巷。灰斗篷却没有继续往前跑,而是扭身顺着窗户跳进右手边的一栋房屋里。费恩在克服惯性之前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前方——这是条死路——然后他也跳进了那扇窗户。
酸痛的肌肉让他跳的不够高,膝盖狠狠撞在了窗台上。费恩反应敏捷的双手抱头,用一个前滚翻避免了自己以脸朝下摔进去的可能性。他刚落地就尽可能快的站了起来,准备迎接袭击。
但没有人袭击他。与他所想的什么帮派窝点不同,这间空荡荡的屋子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三条腿的凳子,有着大洞的茶几,变形的烛台……诸如此类毫无价值的破烂是这里仅有的东西,完没有看到自己追逐的那个灰袍人的身影。
费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追丢了目标。与之相比沾了满身的灰尘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他望向地面,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这一小块地面可能留下的脚印都被他的前滚翻所毁掉了。
上尉没有立刻放弃。他穿过屋子,查看了一番对面的窗户,又爬上那摇摇欲坠的楼梯,搜查了一番二楼,但依然没有丝毫收获。他沮丧的几乎想要咆哮,如果不是嗓子依然火辣辣的痛的话。费恩腿脚发软,慢慢的走出这栋该死的房子,想着自己该怎么找到那个可疑的灰袍子,以及要走多远才有可能找到一辆马车。
他注意到巷口出现了两个混混打扮的人,顿时微微皱眉,警惕起来。不过,他们并没有盯着费恩看,只是晃悠着手里的酒瓶,漫不经心的往这个方向走,看起来只是想找个喝酒的地方。费恩加快脚步,想尽快与他们拉开距离。这一片地区的帮派有多猖獗,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现在独自一人,如果发生了冲突,吃亏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有一些更糟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安无事的擦肩而过,两个混混甚至还主动让开了一些,尽管同时伴随着污言秽语和一口唾沫。费恩松了口气,把速度放慢了下来,他的腿还在痛。
或许我以后应该弄匹马代步。他思量道。法规禁止在城内奔驰,但——
他的后脑挨了狠狠一下,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和流进他衣领的液体。费恩猛地转过身,同时伸手去拔剑。但在这之前,有人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紧紧贴上他的后背。一把利器刺进了他的后腰,直达腹腔深处。强烈而尖锐的疼痛窜了上来,费恩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来。接着是第二下和第三下。上尉的耳中隆隆作响,依然清晰的听见了钢铁撕裂血肉的声音。当袭击者最终放开他的时候,费恩动作缓慢而扭曲的瘫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大多数时候,人们惧怕的不是死亡本身所带来的虚无,而是与死亡如形随形的痛苦。费恩完理解这一点。他在疼痛的炙烤下抽搐和尖叫着,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