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小也是我们宋家的福气……呸,我就算死,也不能让女儿做小,就这县城里,多少好姑娘做了小,都死的不明不白的,身下的木炭,俺老宋可亲手挖出来不少……
宋通最终还是回到屋里,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
三更,荒凉的大山深处,忽而亮点火光。
悬崖之下,散落着上百个坟茔,泛黄的新土覆盖,坟前没有墓碑。
这正是白日里被宋念检验的一百三十余人的坟茔。
十余个黑衣人,手持火把,立在这坟茔之旁。
这一群黑衣人中,偏偏有一人,脚踩芒鞋,身穿白衣,头戴面纱,看不清容貌。
这芒鞋白衣面纱,都是极为普通之物,但穿在此人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和清气缭绕。
“这些新坟之中,就是楚河和他那名女仵作验过的尸体?”白衣人温和说道。
“启禀圣座,确实如此。”黑衣人肃然说道。
“挖开吧,且让我也看一看,那名女仵作的手段。”
“圣座,这……这尸体被解剖之后,必定凄惨无比……我等担心会冲撞道圣座”黑衣人有些犹豫,目光扫了一眼隐隐绰绰的山林。山林阴森黑暗,山风吹拂,火光摇曳,似乎有无穷多黑暗巨兽,潜在暗处,择人而噬。
着黑衣人内心之中,似乎也有着某种恐惧。
“无妨,见得生欢,便要见得死怖。生亦何欢,死亦何怖,不堪破生死之间的极乐和恐惧,又如何能成就大业?”白衣人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
黑衣人齐齐右手举着火把,左手收至胸前,诵念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怖。堪破生死,成我大业。”
这诵念声,似乎带着神奇而诡异的魔力。
念诵了数遍之后,这些黑衣人虽然依旧纹丝不动,但却似乎彻底摒弃了对死亡和未知的恐惧。
一座座坟茔被刨开,那些七零八落的尸体,重新取出,拜访在白衣人身前。
这些尸块,已经开始微微腐化。
白衣人却不以为意,用手一块块抚摸。
身后年迈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更多的黑衣人眼中,却是狂热和崇敬。
圣座……
良久,白衣人才站起身来,微笑说道“这解剖的手法,着实老练。也不知道是院内哪一位的私下教授的弟子?楚河倒是好运气。”
“圣座,您是说?这名女仵作,乃是院内安排?”身后那名黑衣人,竟然紧张了起来。
“无需担心,应该是此女自己的举动,和院内无关。”白衣人徐徐说道“至于楚河,你更无需担心。”
“此番,我已三番两次助力于他。
一事,成与不成,只看自身,不能寄望于他人。”
白衣人温和的看着面前散落的满地尸块“于我于他,皆是如此。”
“生亦何欢,死亦何怖,我心安处,便是家乡。”
黑衣人群,也散落在满地的尸块中,缓缓诵念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怖,我心安处,便是家乡。”
在这反复的诵念中,他们脸上,逐渐散发出无形的圣洁的光芒来。
似乎这满地尸块,更映衬的他们,愈发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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