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太妖娆,血气略重,木棉虽艳,可却暖,更透着一股历尽千凡之后的纯真,很适合暮西华。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怔了一怔,捏紧了指尖的木棉花,让它的花汁,沾在了指尖之上,像是一抹浓化不开的胭脂,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在里面,可却也透着脆弱的苍白。
像极了,十五岁那年的暮西华,高傲又惊艳四座的小姑娘,最终败在一个男人的手中,订婚现场独自一人站在台上,望着下面的各色面孔,一向欢乐明快的眉眼中,蓄起了浓重的委屈与怨怼。
而这委屈与怨怼,最终全部化成了憎恨与不共戴天之仇,亦让她从一个毫无心机的纯白小姑娘,变成了满心算计与狠辣的女人。
更领养了她仇人了孩子,让那个孩子叫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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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上有句话叫做——
做不了你的妻子,就做你的母亲。
而暮西华却是——
做不了你的妻子,就做你儿子的母亲。
将指尖的木棉花汁擦掉的暮炀,双腿交叠,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似是还能够看见,那个歇斯底里,将刀,狠狠的,捅进那个男人的胸膛,看着他倒地,看着他血涌如柱,看着他抽搐无力,看着他死的悄无声息。
然后,冷静的处理现场,抹除掉她所有的痕迹与线索,拨打了报警电话与救护车,甚至还用变声器,伪装成一个男人的声音,告诉他们有人被杀,请他们速来。
紧接着,透过早一步弄毁大楼的电表箱,在电工们加紧维修之时,隐匿出去,离开了那块是非之地。ii
哪怕到眼下,那场命案,也依旧没有抓到罪犯,成了意国的一大悬案,虽然意国每年的无解悬案很多,但,由于死的那个男人,身份很是特殊,所以那场命案很是轰动,却也抓不到凶手,亦让意国被别国耻笑了很久,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不下车?”
听到报站声,起身下去,站在站台边上的司阮,狐疑的望着那垂着眸,摩挲着指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询问出声。
然,待少年回过神来,正准备起身下车之时,公交车门已经关上,且朝着行驶。
“……”
暮炀的表情僵了一僵,透过车门以及玻璃窗,看着那离他越来越远的女人,最后缩小成点,消失不见,伸手掐了掐眉心,在下一站,下了车,往回走。ii
等他快速的回到上一个站台时,那里已经没了暮西华的身影,这让他的指尖紧了一紧,抬脚往家走。
“哟?阿炀回来了?”
“嗯,奶奶好。”
刚一踏进老旧大院的大门,便有无数人冲着暮炀打招呼,而他虽然很是清冷,却很有礼貌的一一回视,让那些大妈大姐乃至小姐姐们,忍不住摇头感慨。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是那只狐狸精家的?要是咱们家的,怎么着都不会让他这么孤零零,惨兮兮的。”
“可不是?”
一位正织着围巾的妈妈,表情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古怪。
“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孩子跟他是一个学校的,这孩子总被别人欺负,大多时候都是忍着的,除非忍不了了才动手——”ii
“而每一次他被气到打了人之后,学校的老师让叫家长,他妈妈就从来没去过不说,还跟老师讲,死活你们随意,啧啧,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啊!”
“就是就是,我家孩子也是这么说的。”
边上,那织着小鞋子的妈妈,摇了摇头,叹口气。
“还有啊,你们注意没,那暮西华天天一身大牌,不管出不出门,整天把自己收拾的花里胡哨的,从头到脚都露着骚气,可是阿炀这孩子,那衣服都是校服不说,还是被洗到发白发旧,甚至还把以前的旧衣服接接穿的,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