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梁乌梵迟钝,这才反应过来房瑜说这一串话的动机。他倒是能体味出上官武在时,房瑜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丁点揶揄,但他藏得真好啊。
上官武真是一个很斯文的强盗。从这说来,他们本是同病相怜。好在唐襄不会不辞而别,他梁乌梵可是比房瑜幸运多了。
“你恰好赶上时候,现在上官阁主真是死透了,甜儿再思想,不能殉了他。”
“……他方去,你说话这样不客气。”
只顾听他说话,梁乌梵浑然不觉已经被房瑜带到了大阁主馆前。
唐襄还没有睡,点了灯读书。她孕初胸闷,要把窗户开着透气。梁乌梵走到此处已是畏畏缩缩的,房瑜倒大大方方走上前对空做了个揖,喊道“大阁主,愚弟来看看你,一切可还好?”
她听得房瑜的声音,正奇怪他这么晚了来这里献什么殷勤,一探头就看到梁乌梵蔫蔫地站在后头的树影里。本想立时把窗户合上,又怕被房瑜看去什么端倪,仍旧坐下了,放了书与房瑜隔空说话。
“我身体没病,你们走吧。”
房瑜笑道“岂止是无恙,根本是大喜。瑜家徒四壁,没有贺礼送得出手的,梁二阁主倒是有点东西送给你。”
梁乌梵惊了一跳,自己哪来的礼物送给唐襄,这三阁主真是越发想一出是一出的了。才要骂他,房瑜偷偷渡给他一枚螺钿的玉篦子,按在他手心里,咬牙切齿地说,为兄的我已仁至义尽了,你最好识点相!
他都打了招呼,梁乌梵也不好硬是不去,当下悄悄地走到窗前,把那篦子送到唐襄的窗台上,与她的眼睛对视了一瞬间。原来他们的心真的隔了这么远,唐襄看他的神情,就像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般——就像他看自己年轻的妻子!
他无端又受了巨大的击打,什么都可以补上,年纪却是不能追平的。唐襄接过了那把篦子,甚至还和气地称赞了一番“螺钿贴得精致,画的是《古镜记》……谢过二阁主了。”说罢,就将那篦子放到了桌上,重又拿起书来看。
梁乌梵声音都发抖了,贴在她的窗前“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还未等他真正问出话来,房瑜又在后面大声地告辞道“夜深了,小子冒昧,搅扰大阁主,这就别过。二阁主,你走么?瑜要走了。”
梁乌梵退了几步,唐襄站起来,欠身行了个礼,算是送别了二人。房瑜暗中牵着梁乌梵的衣带快走,才走不过几步,就听得身后唐襄关窗的声音。好像真的断了。
“呜呼,大阁主似是不受你的好意呢。”
房瑜捉弄了他,显得很高兴,又开始喝起酒来。
“你哪里来的篦子?”
“嗯?这个么,你不见今天晒场上那么多好礼物?有个汉子,在路上听闻纳采会的事情,怀揣着这件小物来试一试。他来了才发现自己没有收过请柬,也不在名帖上,不能娶宫主。又看到大家一个个富可敌国,很是丧气,就把这小篦子卖给我了。卖给了我!我花了钱的。”
梁乌梵说道,你是被骗了。
房瑜啧了一声,说道,那篦子不好么?你嫌弃,讨回来,我送黛黛。
梁乌梵无法忘记唐襄的那个眼神,呆呆的。房瑜也不说话了,一路沉默着陪他走到二阁馆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般配就忘了罢!我俩不过就是她的弟弟罢了。你忘了?你在薇主那里吃戒尺的时候,甜儿还要给你擦鼻涕眼泪,她不嫌你?整天不知痴想什么,二十来岁的人。说着,往自己院子去了。
自己原是配不上她的,那事不过是他趁人之危,以男人的暴力胁迫了她。他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