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说是陛下告知的,那没什么,可德王说是瞿国公府报上来的。
这是说德王的手已经插进他的地盘上了?
胡庆言神思电转,将此事先按在了心里,沉声道“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此事该怎么应对,否则,就如此贸然去见陛下,于事无补。”
德王闻言,也不得不压下了心头的慌乱,胡庆言说的有理,便问道“阁老认为现在该怎么办?”
胡庆言抬头看向德王,沉声道“事情摆在眼前,瞿国昌是否病故,我们心里有数,陛下心中也有数。如果陛下能忍,那瞿国昌就是病故,该给他发丧就给他发丧,陛下该登基就照常登基。”
“若能如此当然是好,可陛下若是不能忍呢?”德王苦涩道。
“那我们就只剩两条路,要么站在陛下这边,陛下要杀明王,我们就尽一切努力去执行。要么站在明王那边,想尽办法帮他稳住陛下。”胡庆言说的平静,脸色却是越发难看。
德王色变,直接怒道“阁老这是说的什么话,帮陛下杀明王?当初陛下趁明王不备,突下杀手都没能成功。如今再来,就能保证一定得手?若是依然不能得手,我们还能如当初那般收场?如今京中群雄汇聚,阁老可曾想过一旦开打,会是什么后果?”
胡庆言当然能够想到这些,他也没想过要走这条路。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条死路,先不提国朝大局如何,只说他自己,之前他已经背叛过老九,如今就算帮老九杀了明王,老九也不可能会忘掉之前的事,最终还是不会放过他。
胡庆言沉声道“按我们就只能先稳住陛下。”
“如何稳?”德王微默后问道。
“稳得住要稳,稳不住也要稳。”胡庆言眼中微凝,一字一句,沉重道。
“你是说……”德王面色再变,他当然已经明白了胡庆言的意思。
所谓稳不住也要稳,分明就是说,不管陛下能不能忍,都得让他忍。
不管是劝还是逼!
直接点说,就是实在不行了,就再来一次宫变,直接架空陛下。
“不行!”德王怎愿见到臣权倒逼皇权,直接否定“这绝对不行,若再来一次,陛下绝对接受不了,就算咱们能暂时强行稳住陛下,登基的事又怎么办?若陛下在那时发难,局面岂不更加糟糕。”
胡庆言声音发苦“王爷,管不了那么多,情况紧急,我们只能一步步来,若不能先把陛下稳住,恐怕现在就过不去了,更何谈登基?”
这条路,胡庆言同样不愿意走。
他岂能不知,再来一次宫变,就等于彻底背离了新君,再想与新君一起制衡明王,就不可能了。
到时候,他胡庆言就只能站到明王那边了。
观今日明王对瞿国昌这种顾命大臣,都敢说杀就杀。
这种狠辣果决,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个人愿在他手下为臣?
如今,他是真的后悔了,当初若早知明王有后手,就不该去请太后出山,彻底得罪了新君,以至于如今这般被动。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后悔也没用,如今只能朝前看。
无论如何,和新君站在一起对付明王的风险太大了,一个不好,他胡庆言就会如瞿国昌一般,无声无息的病故。
他只能选择帮助明王,好在是,他还有点安慰,就算彻底将新君得罪,甚至换个皇帝,暂时来说也不是明王上位。
德王看着胡庆言同样铁青的脸色,心中开始思量。
他虽然从明王府归来,就已经对必须做出选择,有过心理准备了,可当真事到临头,还是难以做决断。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两人同时看向门外,都知道,这敲门声必然是从御书房里来的。
胡庆言转眸看向德王“来不及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