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
楚王看着子矜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劝道“当年之事也不能全怪在你父王身上,这么多年,四兄待你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何不能给四兄一个机会呢?”
“我给他机会?”子矜自嘲的笑着,“谁给过我机会吗?”
“你连继母都能接受,就不能体谅体谅四兄吗?”
楚王不是很理解,明明四兄才是子矜如今在世上最亲近的人,可自己这个侄女儿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与继母相处融洽与生父关系僵硬,一旦四兄试图干涉她的事,两个人的关系连表面上的亲近都维持不了。
子矜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六叔,你根本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王盯着子矜,半晌才叹了口气“也罢,你向来有分寸。”
子矜低着头并未回答。
有分寸?也许吧!
“世子,明年回蓟州有什么问题吗?”从楚王府到燕王府的一路上夜心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别听六叔瞎说,能有什么事?”子矜低头摆着棋子,漫不经心地安慰道,眸中却一片深沉。
知道子矜不愿多说夜心也不在追问,说了声“我去给世子泡茶”便转身从里间取出一整套茶具,坐在了离子矜不远的地方。
“青书呢?”子矜摆好棋子,头也不抬地问。
夜心把杯子放到子矜手边,道“去帮世子挑嫁衣的布料了。”
子矜手中茶盏一顿,挑眉道“帮我挑嫁衣料子?”
“婚服。”夜心默默地改了口。
“夜心,我想你还没明白过来”子矜放下茶盏,淡淡道,“我和那些闺阁小姐不一样,我是燕王世子,日后会袭燕王爵领燕山卫、镇守北境、为国藩篱。
和苏言蹊成亲之后他会随我回蓟州,日后不得科举、不得从军、不得经商、不得蓄姬纳妾、不得擅自出府,子女亦要随我姓萧。
我们两人的婚事,始终都是他嫁我娶,他是我的世子妃。”
末了,子矜看着夜心呆呆的样子,捏捏她的脸,一边感慨着手感不错,一边问道“你可明白?”
不是她太过敏感,实在是夜心的位置过于重要,如果夜心不能拿捏好对苏言蹊的态度,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夜心略一偏头,把自己的脸从子矜的手中拯救出来,点头道“夜心明白。”
“明白就好。”子矜收回手笑着捧起茶盏,又道,“你记得给君行君衍他们交代一声,苏莫云不是他们的主子,不必太把他当回事儿。”
“是。”
见夜心再次回到茶案前,子矜再次捻起棋子看向棋盘。
梁国公是太子的人,他的世子是大兄的人,也不知道苏言蹊这个燕王世子妃会站在哪边。
……
“阿耶,该喝药了。”
萧元将药碗递给倚在床上的太子萧业,待他喝完之后又递过去一杯温水漱口。
萧业喝了口水压了压口中的苦味,才笑着对萧元道“整日里喝这些苦汁子,如今竟连白水尝起来都是苦的。”
萧元将药碗递给身旁的宫人,道“阿耶若不想喝药,便该好生休养,早日将身子养好才是正经的。”
“你又如何知道为父没有好生休养?”
“昨日刘院判来诊脉的时候儿子问了,分明是您思虑过重才久病难愈!”萧元看到萧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生硬,“您若是好生休养身体怎还会这样!”
话刚说完萧元就后悔了,萧业本就身体不好,若是再被他气出个好歹,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别的不说,宣武帝头一个不会放过他。
萧业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句玩笑似的反问便让萧元生出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