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你……宁姐姐有没有默许陈姐杀人嫁祸?”难得有独处的时机,元钰心里却乱糟糟的,总想着这件事。她有些恼自己,但还是想弄清楚。她和宁姐姐相识多年,很喜欢她的端庄稳重,可哥哥是她的亲人,她无法坐视哥哥娶一个如此可怕的女子。哥哥是这世上最英武的儿郎,他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女子。
暮青看出元钰的心思,目光微暖,元修不算白疼了这妹妹,“姐觉得呢?”
元钰被华郡主保护得太好,但她生在元家,怎可能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她心如明镜,只是不愿承认,觉得她断案如神,便来问她。她若不是,她便给自己一个理由相信,她若是,她也可借她的口让自己清醒。
“我……”元钰转身看向廊外,“宁姐姐和陈姐午后在屋里谈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暮青却道,“看来姐心里愿意相信郡主是无辜的,既如此,你就信吧。”
暮青戳穿元钰的心思,转身就走。
“都督!”元钰急急唤住了她,在她停步转身时,低头道,“我不知宁姐姐和陈蓉在屋里的谈话,但是……晚膳后,我拿出青碧琉璃盏来盛茶待客,陈蓉起姚蕙青来了山上,宁姐姐便失手打碎了琉璃盏,我怪陈蓉多嘴,宁姐姐却没事,还问我要了燕窝补品,要派人送给姚蕙青。那时没人愿去,那些姐都是人精,见宁姐姐打碎了琉璃盏,便知姚郑二人是她的心头刺。后来,陈蓉提议让郑青然去,还嘲讽郑青然和姚蕙青是老熟人了,她去比谁都合适,郑青然便只好去了,后来就失踪了。”
暮青默然,已听出破绽在何处。
“宁姐姐的婆子,陈蓉午后到她屋里去,曾过要除掉郑姚两人,那晚膳后陈蓉提议让郑青然去送补品,宁姐姐能想不到陈蓉会借机行凶?可今晚,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知此事。”元钰的语气有些痛心。
暮青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就走,“既然姐心如明镜,又何需问我?”
暮青转出长廊,到了前院,带着章同便出了庄子,率人走了。元钰没再留她,她并不意外,她藏在心里的话已经了出来,想必心里好受多了,只是今夜只怕是个不眠之夜。
暮青走了,相府庄子里却灯火通明,果真是个不眠夜。
沈问玉被关押的房间里传来阵阵咳嗽声,兰儿忧焚地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元钰没差府医来,也没人送热水来,看来她们真的被当成犯人关着了。
明日郑大人来了,姐真的会被打入大牢?她这身子怎么受得了?
兰儿帮沈问玉顺着气,待她好些了才问道“姐,您何苦都认了?”
沈问玉自嘲一笑,她原本可没都认,她认的只是戏言之过,却被那少年都督逼到不得不招。
“您都认了,这回要如何脱险?”
“怕是脱不得了。”沈问玉一出声,喉管便扯得生疼,“我动的是宁昭,太皇太后和华郡主只怕不会轻饶我。”
宁昭是元家内定的儿媳,虽未过门,一言一行却已代表元家,此番她默许陈蓉杀人嫁祸,犯了嫉妒之过,惹上了妒名,损的是元家的名声,太皇太后和华郡主必定不会轻饶了设计宁昭之人。原本替罪的是陈蓉,可是她被从幕后揪了出来,承受元家之怒的恐怕会是她。
“那、那怎生是好?”兰儿惊惧地问。
“我认了罪,至少能在太皇太后和华郡主面前博个敢作敢当的印象,剩下的……就只有看了。”
“看什么?”
“看命。”
暮青回到水师大营换了身衣袍,刚睡下半个时辰,前营便有将来报,郑广齐到了相府的庄子里。
暮青命韩其初监掌练兵,只带月杀出了军营。到了断崖山上,一路上见捕快们在山沟里清理马车,在林子里细翻黄泥,问过之后才知郑青然和丫鬟的尸身已抬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