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松了口气,只是语气还是冷的,“跟我回营。”
“辛苦了。”暮青望着棋面,未抬眼。
月杀被她派去了许阳县,许阳县离此七八十里,除去办差的时辰,日行一个来回实属不易,她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赶来,并且最先在山中找到了她。
“回营。”月杀重复,声音冷了些。
今夜他回城时已是深夜了,本来以为能跟她回城的时辰差不多,可她还没有回去。主子在都督府里等她,算着时辰不对,心恐她路上出事,因此急命他们出府去迎,没想到迎出了城外也没见到她。他们快马回营,却在官道上闻到了血腥味儿,今夜风驰雨骤,谁也摸不清血腥味随风雨传了多远,只能一路细寻。
今夜这雨下得不是时候,官道上的一些痕迹都被毁了,这一细寻费了不少时辰,最终他们在官道下的一处林子里找到了十几具遭毒杀的尸体,找到了断崖山上时,正巧水师也到了。
他们这一路边找边往回传信,主子此时还没得到她平安无事的消息,但他不久前得到的传信里,官道下的林子里发现江湖杀手和水师精兵的尸体的消息传回城后,替子就进了都督府,这会儿主子应该已经出城往水师大营而来了!
暮青没理月杀,执子,问“侯如何了?”
“落崖重伤,没死,还剩一口气。”月杀道,他进山时正好碰到水师的人,一个将跟他的。
姚蕙青看向暮青手里的棋子,有些讶然,自己人已经寻来,她竟还有心思在此下棋。
暮青落子,白子如电,落在棋盘上脆音乍响,闻之如刀剑出鞘,杀气森冷,“传我军令!命魏卓之快马回城请瑾王前来军营,外城守尉如有拦者,杀!”
“传令回营,我平安无事,命大军不必寻我,令军师定策合围大泽山和断崖山,一寸一寸的搜,降者可留,顽抗者,杀!”
“传令附近各田庄,今夜紧锁房门不得外出,看热闹妨碍剿匪者,杀!”
三道杀令一出,屋里悄声一片。
香儿瞄着暮青,满脸惧意,她到刚才还有些迷迷糊糊,总觉得今夜所遇是场梦,世上怎会有女都督?但听见这三道杀令,她才明白,这和姐年纪相仿的女子是真的女都督,手握生杀大权的一军主帅!
姚蕙青眸中倒无惊意,反倒有些叹然,她自以为自己算得上不同于多数闺阁女儿的奇女子,未曾想世间竟有女子敢从军入朝,行男儿之事,有如此气概。
“刘黑子、石大海和汤良在大泽山和断崖山交界处的山坳里,派人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暮青淡声吩咐,情绪平静,令人闻之却能觉出一股子风雨欲来的压抑。
月杀沉默了一会儿,这女人被惹恼了。
“庄子附近的都被活捉了。”月杀道,今夜伏杀她的人是谁必须查出来,没找到她之前他就知道该如何办事。
“提来庄子里。”暮青道,在那些江湖杀手被一网打尽之前,她不回营,就在此坐镇。
月杀不懂如何劝慰人,知道以暮青的性子来劝也没用,于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月杀走后,香儿又把房门反锁了,屋里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听见落子之声。
姚蕙青执起一子,落入棋盘,陪着暮青继续对弈。
暮青看着棋局,执子,淡声道“姚姐很聪慧。”
窥破她的秘密,又遇上此险,却落子不乱,行棋之风颇顾大局,不计较一子一地之得失,亦不因一时之利而穷追猛打,既有眼光,也有心胸。
姚蕙青笑了笑,等着暮青落子,道“那都督就该知道,我会保守秘密。”
暮青没话,落子时下得偏,明明有一地可争,她却偏偏落在了无关紧要之处,杀了一子。
姚蕙青观着棋面,抬眼瞥了香儿一眼,道“香儿也会保守秘密的,她虽胆子些,但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