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可能与死者相识。”
“至于凶手抛尸的地点为何不是先前所料的淮江上游亦或汴河下游,因为前阵子送来的加急公文里第一次打捞出尸块的地方离江心不远,那么根据水流的作用力,第一次打捞出尸块的地方应该离抛尸地不远。也就是,抛尸地就在淮江上游。”
皇后一口气解释罢了,老尚书连句话都没插上,过了半晌才问了句不相干的,“呃听娘娘之意,您的手札莫非要刊印?”
“嗯,圣上已命国子监手抄拓刻,入秋即可刊发至各州县,以供地方官吏断案时参习之用。”
“国子监!”傅老尚书目光乍亮,转身就走,走到大殿门口又匆忙退了回来,满脸尴尬的行了礼,“老臣告退!”
傅老尚书出宫后直接去了国子监,从抄书官那儿求得了皇后的手札,起初只求来一观,看过之后却从此赖在了国子监,厚着脸皮地求了间学舍,早朝过后去立政殿,晌午过后在刑曹办差,夜里就赖在国子监里挑灯贪阅,乏了也不回府,就直接歇在了学舍里。且没几日,两位刑曹侍郎也来了国子监,此后常来常往,国子监内不胜其扰,惹得祭酒上奏弹劾,步惜欢训斥了几句,傅老尚书才有所收敛。
但此后,立政殿内皇后授业时,刑曹上下再无对立之举。官府最头疼碎尸案,新案子都难破,更别提时隔数月的案子了。这起初不知是发于汴州还是淮州的案子,最后跨江查至关州,皇后远在宫中竟把这桩难案给断了,刑曹上下自此也算是服了皇后。
皇后提点刑狱之事得到了刑曹的支持,又有民间赞誉的声势,子顺势而为,于九月十五日,下令将已手抄拓刻的办案手札刊行全国。
大兴的官员或以祖荫入仕,或以恩荐入仕,在为官之初,审断民案时大多因欠缺经验而感到无从下手,而英睿皇后的手札里从验尸格目、验尸体式到人身骨肉脏腑皆有详解,凡缢死、烧死、闷死、毒杀、杖杀、砍杀、刺死、坠亡、溺亡,虎狼犬咬、虫叮鼠噬、雷击石砸、车马碾压等死因,常见的不常见的,连房事死、醉酒死等都列述详尽。手札中不仅详述了死因特征,连凶器的门类及伤人的形态都列述得清楚明白,四时更替、水流冷暖、弃尸土外与埋入土中对尸体腐烂的快慢有何影响,生前伤与死后伤有何不同,他杀与自杀如何鉴别,高度腐烂的尸体如何检验,化为白骨的尸体如何检验,尤其是白骨化的尸体,手札中从骨骼的分类到名称,再到各骨骼遭受不同损伤的表现都授之详尽,佐以本朝案例,真叫人叹为观止。
手札取英睿皇后下无冤之志,御赐名曰无冤录。
此后,朝中又连下了三道刑狱改革令一是废止屠户混混看验死伤的旧律,并将仵作从贱籍中除去,入官籍,添俸禄二是州衙配仵作三人、大县二人、县一人,官府另需招募一二学徒,发放工食银三是官府设书吏为仵作及学徒讲解无冤录,讲学之人造册备案,按年抽考,用功者奖,懒怠者革去官籍工食,逐出官府。
这三道朝令一出,朝中竟无人异声,自八府之事后,慑于帝王之威,朝中风平浪静。
汴都城内,百姓津津乐道的人除了当今皇后,还有一人后七贤之首,白卿。
此人每隔三日必至茶馆,与学子们辩议时政,目光之卓越,见解之精到,诸学子不及,诚服之至。每到白卿至茶馆议政之日,茶馆内外总是人满为患,里面学子满座,外面百姓成堆。百姓不懂朝政,瞻仰的不过是贤士的风华而已。
九月二十五,秋雨大作,白卿依旧如期而至,傍晚才从茶楼里出来。
雨势渐一辆简素的马车停在茶楼外,白卿撑伞而入,挑帘将油伞递出时,半面风华,一截清腕,叫人思慕不已,却只能怅然满怀,谁叫公子如玉,非凡尘俗人可沾染。
学子们揖礼相送,见一半江带着雨痕,马车逐着秋雨,一路向着城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