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许广陵微笑着对陈老头点了点头。
刚才见面之时这位老先生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这时却好像冰块被春风化开了一样,都荡起涟漪了。
“我是老章的八拜之交,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当年都是同穿一条裤子的。虽然有电话联系,但是很久没见面了,最近在家里闲着无事,就过来看看他。我姓陈,耳东陈,你可以叫我老陈。”陈老头说道。
听着他的这介绍,许广陵又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敢情这两位还真是老交情,连自我介绍的方式都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异曲同工。立早章,耳东陈,呵呵,有意思。
“陈老好!”许广陵再次问候了一下。
“嗯!”陈老头笑得很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容微微淡去,换上一副很淡然的神情,对许广陵道“我听老章叫你为‘拙言’,我便也这么叫你吧。”
说到这里,看到许广陵点头,他便接着道“拙言啊,我看你刚才打拳,最后收架子的时候,好像有点皱眉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广陵心中一惊,这老先生好敏锐的观察力!以及也可以说,好敏锐的视力!
要知道,小道这里虽说离那棵老松树不远,但其实也不是很近,至少这里寻常的说话声,站在松树底下便不大容易听得见的,就算听得见,也听不清。更何况,如果是用眼看的话,一者,此时天不是大亮,二者,从光线的明暗角度来说,这里是比松树下要明亮一些的!
换言之,从松树下朝这里望,更容易望清楚一些,而从这里向松树那边望么,多多少少要受到一些影响的。
但这老先生居然连刚才他那些微的一点皱眉,都看到了!
说得夸张一点,这简直都有点可怖可畏了。喂,老先生,你这是长着一双鹰眼啊?
许广陵不自觉地看了一下陈老先生的眼睛,但真没看出什么来,别说什么锐利的鹰视狼顾之相了,就是“很明亮”那种形容,都没有。老先生的眼睛眼神,看上去,就是很寻常的一个老人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实话么,许广陵还真没仔细打量过一个寻常老人的眼神是什么样子。
但这时,他只是觉得陈老先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而已。
鉴于这位老先生是章老带过来的,两人很可能也确实是交情深厚的关系,所谓爱屋及乌,对于章老的老朋友,许广陵自然也没什么需要太过提防又或者矜持的必要,因此对于陈老先生之前的问话,便如实说道
“是的,陈老,我收架的时候,总感觉有点意犹未尽。强行收了,就好像一个字才写了一半就搁笔了一样,总是感觉不太对劲。但之前三十六式已经打完,如果重复着再来一遍,我刚才感觉好像也是不对,所以还是收了。”
“呵呵。”陈老头先是呵呵了一下,然后才对许广陵道“拙言啊,你刚才提到写字,但是,我老头子猜猜看啊,你应该没学过书法。”
这真是神了!
许广陵还真没学过!
毛笔字,虽然他也写过,但还真没学过!哪怕是稍微用心一点地学。基本上也可以说,他对于书法的了解是一片空白的。
但这位老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莫非真是单纯地猜的?
陈老头没给他太多思索的时间,此时已经说话了“拙言啊,如果你学过书法的话,就应该知道书法中有一种笔法,叫做‘飞白’,‘其势若飞举者谓之飞,其迹如发丝者谓之白’,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许广陵没有听说过,但这时,听了陈老先生说的这话,心中却莫名地,突有所悟。
也就在他将悟未悟之间,陈老头又是呵呵一笑道“你之前不是感觉那太极拳的架子收不对,继续也不对吗?你感到收不对,这个感觉是对的,你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