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很快就发现其父亲也是挺有趣的。
比如说这首诗,“晚岁登门最不才,萧萧华发映金罍。不堪丞相延东阁,闲伴诸儒老曲台。佳节久从愁里过,壮心偶傍醉中来。暮归冲雨寒无睡,自把新诗百遍开。”
尤其是那第三联,既平凡而又不凡,或者说,相当地描述了一个人在不凡的期待下,平凡终老,有怨而无愤,就是醉了,也不是牢骚满腹,而是“壮心偶来”。
这样的格调,许广陵一见,便比较欣赏,心生喜欢。
不过因为这一次他查找的重心是苏轼,所以还是很快将之略了过去,但作了个备忘,准备以后有空或许可以专门了解一下。
苏老泉早年不成器,但苏轼还是受到了很好的家庭教育的,其实这从“苏轼”及其弟弟“苏辙”两个人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一般人还真起不出这样的名字。
苏轼的才华与志趣,在其年轻时的两首诗里便有所展露
第一首是《夜泊牛口》,是苏轼两兄弟随其父亲由蜀入京途经三峡牛口时所作,其中后半段是这样的“人生本无事,苦为世味诱。富贵耀吾前,贫贱独难守。谁知深山子,甘与麋鹿友。置身落蛮荒,生意不自陋。今予独何者,汲汲强奔走。”
深山之中,无功无名,人家也活得很开心。像我辈这样,汲汲于人间富贵,到底划不划得来呢?
写这首诗时,苏轼二十二岁。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刚中进士不久。
第二首是《和子由渑池怀旧》,这一首比前一首要有名,而且有名得多了“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还记否?路上人困蹇驴嘶。”
人生在世啊,就像鸟来到雪地上一样。
当鸟走了,雪地上纵然留下了一些指爪的印痕(功名),对那只鸟本身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曾经路途中,我们寄宿一个僧寺,而时隔几年再次经过,那位老僧已经死了,当时我们题在寺壁上的诗句,也早已经脱落,无从寻觅了。那一年路上的崎岖你还记得吗?路很长,人很困,便连驴子也都疲惫嘶鸣。
写这首诗时,苏轼二十四岁。
风华正茂,宏图待展。
尔后,便是苏轼一生的为官经历又或者说“江湖岁月”了。
踏入官场,其时的大宋官场已经不太平静,不久之后,便是由宰相王安石掀起的轰轰烈烈的变法,这场变法,在一定程度决定了大宋的兴衰,在某种意义上影响了整个华夏历史的走向。
这场变法,也贯穿了苏轼的一生,决定了他一生的沉浮。
最初,苏轼以其自身所见,认为王安石的新法是“以利民之口号,行害民之事实”,上书反对。
毛头小子反对当朝宰相,而且是正大权在握又得到皇帝力挺的宰相,会有什么结果?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结果便是苏轼由京官调任地方官,虽然从级别上来说大概是平调,但是从中央到地方,出来容易,再想回去,恐怕就像是经由蜀道回家一样难了。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之后,便是苏轼在各个地方任地方官的日子,杭州、密州、徐州、湖州,大抵是在江浙一带转圈,其实,小日子应该还是过得蛮不错的,毕竟,大宋优待士子官员,是出了名的。而且苏轼的职位并不低,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市委sj级别。人家毕竟是根正苗红的“天子门生”啊!
下一步,稍一得力,很可能就是省长以至于省委sj什么的了。
但这些时候,苏轼还只是苏轼,他还不叫苏东坡。苏东坡是旷世奇材,苏轼,却只是华夏古代无数文人士子官员中的其中之一而已,而且是寻常之一。——什么,你有才气?
有才气的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