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急烈地卷动着,将海浪狠狠地摔在礁石上。雷鸣般的声音终于将一直失魂落魄的众人惊醒,开始重新审视这场他们所有人主演的闹剧。这是帝国立国一百五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年祭之时,被两个死囚将雅诺斯搅得天翻地覆,皇帝陛下接连被占了两次便宜,直到最后也没能生擒两人。虽然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绝无可能在跳崖后生还,但阿拉里克毕竟是潘德上唯三的半神,是仅次于阴森之眼、现任诺多族长迪尔的存在,谁知道这些人是否真正地达到了“不朽”!雅诺斯来之不易的年祭,却在角斗场上帝国贵族们的哭号中毁于一旦。马略只感觉一阵屈辱的酸楚涌上喉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红中透绿的血,昏死过去。
“父亲!”伊莉斯惊呼一声,扑上前去扶住了帝国皇帝,“蛇毒攻心!快请格雷夫男爵!”
……
一片混乱中,雅诺斯的年祭不了了之,像是一场匆匆落幕的正剧。数十名帝国贵族以及平民被喧闹者抛上来的野兽咬死咬伤,角斗场的大铁门损毁,帝国皇帝蛇毒发作生死未卜。谁都没有再将年祭进行下去的心思了,三位执政官匆匆告退,各领军队返回自己的领地。负责主持年祭的温迪尔祭司也跟随贾斯特斯返回了伊索斯。然而谁都不知道的是,始作俑者在雅诺斯之中……
入夜,雅诺斯分外的冷清,似乎依然有血腥味流窜在大街小巷之中。小贩们早早地收了摊子,劳工们魂不守舍地干完手头的活计也赶紧回家,商人们不约而同地推掉了酒宴,那场血腥风波使得人们一时间人人自危。353年的最后一次黑夜显得格外漫长,空气中仿佛有毒蛇在阴冷地匍匐着。
只有那些外来商队没有被这股气氛所影响,一支来自萨里昂的大商队正在清点马车准备启程。马车护卫们高声谈笑着,肆无忌惮地嘲弄着帝国人以及他们所谓严明的军纪——两个死囚都抓不着,还差点搭上了皇帝的一条老命!他们是最早看到帝国洋相的一批人,也是最先添油加醋的一批人,当这场风波真正地在潘德大陆上传播开来时,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说那个年轻人,一抬手就把欧鲁巴摔翻在地,然后把他的头塞到了冰熊屁眼里!”一个商队护卫手舞足蹈地说,不知是因为不胜酒力,还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他的脸在火光下红得透亮。
“拉倒吧弗里克!明明是欧鲁巴把那个年轻人摔翻在地,然后被另一个死囚一脚踢在门上,把大门都撞坏了!然后那个年轻人爬起来扑上看台,像一条野兽一样把那些贵族一个个咬死了!”
弗里克瞪大了眼睛“真假?”
“我杜拉克的话你难道信不过?”那个人拍着自己健壮的胸膛,打了个酒嗝,“然后这两个人就踩着欧鲁巴杀了出去,一路上见谁就杀,杀得血流成河啊!”说完又是一阵粗狂的大笑,又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酒。
“好了好了,都别喝了!今晚连夜赶路,都把眼睛给我放亮点。尤其是杜拉克,你再喝下去酒钱从你的佣金里面扣!”杰弗里呵斥道,他是这支商队的领队,是萨里昂商人公会会长的心腹。只不过他手上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妓女,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可作为这些雇佣兵的金主,杰弗里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帝国的商人是最严谨的;达夏的商人是最保守的;菲尔兹威的商人是最能打的;瑞文斯顿的商人是最能喝的;而萨里昂的商人是最奸诈的,他们有一千种方式克扣你的佣金,而且你还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就算是一个你圆滑得像个鸡蛋,他们也能从中挑出几根货真价实的骨头出来。杰弗里一发话,哪怕再不情愿,佣兵们也不得不放下酒坛,开始整理自己的盔甲。
“秩序女神在上,千万别碰到那些天杀的诺多跟恶魔啊……”杰弗里推开了艳女,翻身上马,顺便将一袋第纳尔塞进了她的胸衣里。而后他清了清嗓子,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