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会字符集,你赢了。”露西安娜毫不犹豫地认输。
“我可以教你,然后我们两清。”埃修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长出一口气——他总算是扳回一城!
“你之前不是还欠我一个问题?”露西安娜避重就轻,将话题兜了回去,“教我诺多语,你就只需要报答救命之恩了。”
“不行。”埃修语气坚定地说,“我只能教你这个字符。”
“小气。”露西安娜有些失望,却也没放弃,她转身从身后的书堆中抽出一张玉板,递到埃修面前,“诺多语我也没掌握几个,学了字符集也没用,而且那是多年前的古语,现在的诺多精灵也没几个人掌握。我这里有一份用诺多语记载的文献,协助我翻译出来,那之前的问题就一笔勾销。”
埃修扫了一眼玉板,上面刻的文字并不难懂,看其内容,应该是年鉴中散轶出来的某页。不过真正让他头疼还是露西安娜,这个少女似乎认定了自己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预言之子”,一心一意地想要纠缠,埃修却又不好意思撕破脸皮——一来人家救了他的命,这份情便是第一道坎;心理上的坎还好说,心一横,眼一闭,说过去就过去了,可生理上的坎却是埃修在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无法逾越的他现在还虚弱地躺在马车上。
这时候埃修又想起老酒鬼的一句话,或者是,老酒鬼借用马迪甘的一句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低头就低头吧,反正在到达银湖镇之前,他摆脱露西安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埃修盯着玉版,慢悠悠地开口“第一句是——”
“诶诶,不是让你翻译,是让你协助我翻译。”露西安娜把手抽了回去,把“协助”两字咬得特别重。
埃修听到自己的胸膛里“咚”地响了一声,那是他的心脏骤然不安地跳动了一下。“怎么协助?”他下意识地问,话刚出口埃修就后悔了,可是咽回去已经来不及,露西安娜的脸上再度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在我解读的时候,逐字逐句地讲解,包括结构,语法,词义。”露西安娜毫不停顿地说,显然是蓄谋已久,就等着埃修乖乖地跳进她的文字陷阱。
埃修沉默许久,还是无奈地妥协了“好。”
“一言为定!”露西安娜兴奋地挥了一下手臂,却不慎碰倒了身后的书堆,露西安娜转过身开始收拾,却看见倒下的书堆后静静地躺着一张沾满灰尘的羊皮纸——那是她仿造温迪尔大祭司的笔迹伪造的创世授权书,只不过在进入萨里昂边境后便被她漫不经心地丢在了马车的角落。
说起来自己从伊索斯偷跑出来也快有一个星期了吧?那自己留在房间里的那封信,也差不多该放在父亲的桌子上了吧?
……
“啪裂!”
贾斯特斯执政官愤怒地抓起墨水瓶,狠狠地掼在地上,墨水在坚硬的石板上溅出锋锐凌厉的痕迹,像是巨大的黑色花朵,又仿佛交叉堆放在一起的箭矢。贾斯特斯执政官还不解气,又掀翻了几盏油灯和一叠机要文件,一时间桌子上空旷了不少,只剩下那封露西安娜的亲笔信安静地躺在那里。
“父亲,我走了。至于怎么走的,走去哪儿,想必温迪尔爷爷会告诉您,反正等你跟温迪尔爷爷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跑到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我借走的教团佣兵会还回来的。”
字迹娟秀,口吻平淡,还有那将四个“很远”一气呵成连在一起的飘逸的连笔,是露西安娜的亲笔信没错。看着这封信,贾斯特斯执政官便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恬静淡漠的脸,仿佛对除了书籍以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人是怎么丢的?”贾斯特斯阴着脸抬起头,盯着桌前低垂着头的温迪尔祭司,压抑着胸膛里澎湃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
温迪尔祭司叹了口气“据在露西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