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键之事,不敢冒险半分,出言将虞峰谴下。又警惕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坐下。“娘娘此番回府,不知有何事需要指教的?”
虞昭不答,只问:“文老将军呢?”
虞程答道:“在府中,臣派人去请。”
“且慢,”虞昭把玩着文姜托丽妃赠的那宝石珠串,“有些事情,我与父亲先谈谈。”
“娘娘请讲。”
拨弄着头上步摇上垂下来的流苏,虞昭漫不经心道:“过些陛下会出行洛原问道,为不引人注意,本宫携五殿下于御驾前先行,同时,太子殿下会同行护送,顺带前去调查洛原刺史失职一事。”后又补充一句:“他不会带太多人。”
此时牵扯到楚子凯,虞程自然知道虞昭这次计划的东西,恐怕与夺储君之位有关,为保谨慎,故作不解问道:“臣愚昧,请娘娘明示。”
虞昭答道:“我记得驻扎于洛原的大军,是文老将军的势力。”
这话一出,所有计划,虞程猜测到几分了,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虞昭。
在虞程不可置信的视线下,虞昭拿出天子令,语气平和说出惊人之语:“陛下到达当晚,太子起兵逼宫,欲杀五殿下固位,文老将军奉旨领军救驾,反军不敌,太子殒命。”
被这番话惊得说不出话,虞程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愕片刻,低头细思,便知虞昭这话自然不是真的,只是预备伪装的假象,颤巍巍问道:“可陛下若查出……”
虞昭声音更狠:“气急攻心,暴毙而亡。”
饶是虞程有这个心思,也断不会想到会如此快就到来,平日对外也不敢露出半分野心,此刻听虞昭所计划的,不知是兴奋还是惧怕,冷汗出了一身,还是犹豫。
虞昭见此,将天子令拍于桌上,告知:“陛下年事已高,近些日子越发虚弱,不慎错失机会,让太子继位后,父亲与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全都化为乌有。”
虞程依然有些犹豫:“若此事败露,该如何处置?”
虞昭答道:“文老将军狼子野心,挟持本宫与五殿下,夺得天子令起兵造反,我们递刀,手上不染血,罪名难以扣上来。”
“那文姜?”
虞昭反问:“父亲觉得文姜,会真和我们站成一线?他把我们递的刀拿在手中,事成之后,会自愿交还,与我们站成一线?”
将虞昭所说的计划捋了捋,虞程闭眼沉思,紧握双拳,豆大的汗水流出。
窗外的蝉鸣吵得人脑中出现幻象,想到此事成功时的场景,那蝉鸣仿佛变成了百臣朝贺声,龙椅上的人,是乳臭未干的楚子宜。而身旁真正掌权之人,是自己。
无须再小心翼翼压抑着什么,整个江山朝堂之事尽掌握在自己手中。
此等利欲在心中破土而出,逐渐膨胀成参天大树,冲散了顾虑和恐惧。虞程睁眼,眼中满是狠厉,俯首对虞昭道:“臣以娘娘马首是瞻。”
虞昭冷声道:“本宫要名正言顺成为太后!父亲可知要如何做?”
虞程答:“臣明白,待文姜计谋得逞,臣会带着文渊文罗将军前来救驾,剿灭反贼,护我大楚新帝江山稳固。”
商议完毕,虞程静坐一盏茶时间平复心情,这才对虞昭道:“娘娘,文老将军恭候多时。”
虞昭点头:“请吧。”
七月初一,酷暑难耐,闷热的天暗下,一场暴雨好似洗刷了整个世间。虞昭出了虞府,好似出了鬼窝魔窟一般,深呼出一口气。
又有点点雨滴落下,侍女连忙将虞昭扶进车中,只身一人了,虞昭眼中晶莹溢出,与方才落在脸上的雨滴混合,滴落在手背上,在这盛夏,凉得如数九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