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这不明所以的一句话,虞昭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愣神过后才反应过来,原这是楚子凯的梦中呓语,这死改不掉的孩子气一如往常,是楚子凯最真实的一面,让虞昭无奈又觉得好笑,继而还觉得有点心酸。
是啊,情意与面容都未发生改变,虞昭唯一能以眼就能辨别出发生了变化的,只有楚子凯眉目之中的气韵,渐而颓去了他年少时那一点的莽撞轻狂,沉积下这许多稳重与泰然。
虞昭也知,这变化并非他所愿,而是他为了当好一个合格的天下君主,迫不得已披上的盔甲,威仪四方,却沉重不堪……
这些年来,两人共同经历的故事,促使两人都为了肩负责任褪去稚嫩而选择成长,所在之高位,再不能容两人有半点孩子气般的任性,只可随世人的心意活成世人所允许的样子,才得以保证身上重担不受外力击垮。
这样活着,虽算不得是痛苦,但随时隐藏自我,终究还是会疲惫。
是不幸中的万幸,虞昭楚子凯二人却都能在这世间寻得彼此可做全心倾负的人,便可在疲惫不堪时将对方视做归宿,在彼此面前变回一时半会儿的无顾忌无负担之人。
就如楚子凯此刻这般,梦境之中,再不是北疆的荒灾与众臣的争论,或许是在梦里,他也争赢了虞昭给楚子宜的吃食玩物,所以那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露出的安心满足,这样意气风发的神情,与当日他同虞昭一起拜向归人湖灵定此生情意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思绪万千……虞昭看得更入了迷,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试着动了动身子,意料之中挣不开他那锢得严实的手臂,便认了命般地躺回去,轻手将被子勾上来,盖在自己和他的身上,依偎在他的胸膛处,享受此刻只属于他二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