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权贵之间的人情来往,大多都是以利益参杂在中间做关联才能建立起来的,冰冷的金银财富易有,一颗赤热的真心最为难得。
在这年三十,特地来送一点丝毫值不起价的野菜叶子,只为给虞昭开口胃,此般举动,细心而不起眼,断不会是那些满眼只有荣华富贵,一心只想趋炎附势过来找虞昭攀关系求利益的人能想得到做得出的。
由此,就可显现出李老太君的为人的真实,故她对虞昭的关怀里暗含着的纯朴而真切,也确实能令人信服。所以,也难怪连卓姚这个时刻端着稳重不常表露偏颇之意的老成人,都忍不住会对其赞不绝口。
闻卓姚谈及李老太君的好处,楚子凯自认也有发言权,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回忆道:
“李老太君一生为人爽朗,从不愿与心术不正之人同流合污,小时候,朕在几兄弟中容易受排挤孤立,她却独愿意心疼朕,时常来宫里与皇祖母谈天时,也会搜寻许多稀奇古怪的吃食来给朕尝新鲜,可见,如今昭昭也招了她喜欢,故她才愿意为你费心。”
无端受了人家的善意,虞昭心中也是十分感激,又听楚子凯这样一说,她当即更能深切感受到李老太君的亲切了,思量道:
“确实该好好谢谢她老人家,今晨这菜蔬送进来入膳后,我果真就尝对了胃口,今日三餐都吃得进去了,再加上先前劳动她老人家为着孩子缝制百家被一事,她也毫无不情愿地就答应了,与她添了这许多各式各样的麻烦,我也总得送点什么表达心意才好。”
“不必,如此就客套了,”
听完虞昭所表达的想法,楚子凯想都不想摆手回绝,后笑着与她细解释道:
“你才开始与她打交道,不大了解她的性情也是情理之中,老太君和皇祖母的性格,极为相似,她二位老人家,对待自己喜欢的小辈时,皆是掏出心窝子做维护的,你受了她的好意,心头记着就好,特地去与她表达客套,反而会生了情分,倒是不好。”
有恩必报一念,虞昭生来就是将其刻在骨子里的,她依旧觉得,无功不该受禄,无端拿人好处默不作声不给回报,心里有些过不去,遂又与楚子凯商议道:
“虽她可能不会在意东西物件儿什么的,但送与不送,代表的却是我的心意,只就当是小辈回送长辈的礼品,表达关心就好,悄悄的不宣扬,不扣上恩赐的名头可好?”
“昭昭不忧心,你听朕的,绝对不会有错,”
楚子凯信心满满,依旧固执己见,但他也知,虞昭的性格,是天生不大愿意欠人家人情的,思考一瞬,又为她出谋划策中和道:
“你与其送她回礼,还不如平日无聊时,能多想起她,传她入宫,带着她与她赏几回花,约几把叶子牌,岂不是更显亲切。”
“娘娘,奴婢觉得,陛下说得极是,”
一直留心着二人的谈话内容,卓姚顺着这些话,像是回忆起了从前许多美好的事情般,笑得两眼弯弯,带收拾完手上的活儿后,也跟过来与二人一同凑热闹。
“奴婢有幸自小在先皇太后身边侍奉,也是今生有福,算是跟着她和李老太君一起长大的,她两姐妹的脾性,正如陛下方才所说的一般。心中正直善良。
表面的威严和不近人情,那都是她们做给她们不喜爱的人看的,其实心底,最是惜幼怜贫。偶尔也爱同小辈子们一齐闹新鲜贪玩,所以娘娘若能时常能约老太君入宫闲谈耍牌,一起消遣些无趣,比送什么礼去她府上都好。”
“当真?”
见楚子凯卓姚二人口径都是一致,虞昭可算被说服了,点头应下她们提议,转头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笑道:
“没想到老太君看着那样守规矩的一个老人家,手上龙头拐杖一响,谁都为之敬服,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