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从齐才人房里烧起来的,说是没关窗户让风吹起帘子飘到烛火的火苗上了,山上风又大,一吹,庙里的房子就连着烧起来了,奴才们只安然救出了德仪娘娘,齐才人的屋子火最大,根本来不及救,待护卫们拼死去将她抬出来时,她的头发都全烧没了,身上脸上,尽是些焦痂水泡……”
一听便知场面惨烈,楚子凯皱眉,问道:“人在哪里?齐才人的伤是否危及性命?”
却见那内侍磕了个头,并没答楚子凯的问,只道:
“奴才来时,德仪娘娘让奴才帮她向陛下请罪,请陛下恕她擅作主张之罪。”
“什么时候了还顾礼数,快答陛下的问!”
从来看不惯凌德仪不问时候死端着那一套虚礼的作风,此刻虞昭见她身边的这些人也尽数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催促的语气不由还带了点恼怒。
那内侍听自己被斥了,再不敢耽搁,赶快继续道来:
“庙里的火势太大,德仪娘娘说是定是住不得人了,纠结再三,便擅自违背旨意,让翁御医给齐才人略诊治了一番,先保住了她的命,便让人将齐才人抬着,带着众人下山寻到了车马,好容易才走下来,一时又不知该去哪儿落脚,只待在原地不敢动,派了奴才过来请陛下与懿妃娘娘示下。”
“荒唐,人命关天,何用什么示下!”
已知大略情况,楚子凯只想要保住人命是先,不欲无谓细听浪费时间,下令道:
“你带上人,再挑几个随驾来农宫的御医去接应凌德仪等人,若齐才人伤得厉害不宜挪动,就近寻一处别院养着,朕会即刻下旨增派些宫中的人去侍奉。”
闻言,那内侍并不接旨下去,面露为难,答道:
“回陛下,德仪娘娘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可那山下附近的别院,皆是京州官员富商们名下的,德仪娘娘只怕贸然留宿会坏了规矩,本想去贤郡王府的别院暂安定一晚,却听闻贤郡王前些日子被陛下罚回京思过了,便又没了主意。”
“去告诉你主子,行事不要那样死板,事发后本就该即刻直往农宫来,”
堂堂两名天子御妻,竟负伤流落荒山野岭,寻不见个住处,虞昭心眼子小,略想一想那凄惨场景,下一刻就仿佛听到从某些人口里说出的带上了自己的名号闲言碎语在耳边响,虽她承认自己真是有不情愿,但一不想让楚子凯为难,二为自己图个安生,还是主动下了令:
“即刻带人员去接应,派行路平稳的好马过去拉车,好生看护齐才人的伤最要紧,本宫会立马着人将农宫北苑收拾干净,供凌德仪与齐才人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