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时气不过,就……”
“无妨,你别慌,我知你是好意,”
将张淑容的慌急看在眼里,虞昭连忙发话安慰,后仔细地说明自己想与她表达的本意。
“我只是觉得,你大可不必为自己多染是非。不管当日我与刘太妃发生了不快,还是今日我与刘贵人起了摩擦,哪怕我们最终打起来了,都只能算是我与她们之间的梁子,你可在中间发表一些中庸合理的看法,却不该偏执地站于一方对另一方咄咄逼人,因为你本是事外人,一场再是难辩的争执,结果终会是有理者胜无理者败,你一个事外人进来狠狠掺和了一手,未必能改变这结局,但一定就有一方会因此将你记恨住。比如先时的我,和今时的刘贵人。”
耳听过这一番将道理剖析透彻的言语,张淑容如醍醐灌顶,也暗惊于虞昭竟会愿意这样率直真诚地来点拨自己,一时心有感慨,却又哑口无言,便只能默然垂目表示诚心受教。
虞昭又道:“刘贵人来寻衅,是因记恨我,今日我不论怎样处置她,她依然是记恨我,所以我无惧下狠手与她撕破脸。你又何苦白白地去戳一下她的痛处,虽那一下,是会让你我觉得痛快些,但若因此让他多记恨上一个你,还是太不值当。”
“原来娘娘……是在为我着想,我只当世上再没人会为我着想了,”
顺着虞昭的话想明事理,张淑容喃喃叹息一声,看四下无外人,也不忍搜肠刮肚,对虞昭道出多年来积压的委屈。
“嫔妾自入东宫,与刘贵人贤德仪一样无宠无爱,家世不比她们好,却有幸揽了一个管事的活儿,便也差点成众矢之的,后我明白,要在后庭立下足,必不能被她们排斥。可要与她们相处和睦,便是要迎合着她们,她们爱讨好谁,我也需跟着去讨好,她们与谁作对,我便帮着她们与谁作对,若稍慢些,免不了就要被人下冷脸子,久而久之,就养成个这样的习性,一有事,赶忙上前去说一嘴表个态,方才觉得自己是表出了忠心,不会被责怪。”
虞昭默默倾听,了然点头。轻声道:
“旁人如何想,我无力左右,反正我无需谁人来为我表什么忠心,且我觉得以你的身份你的本事,也无需放低姿态去迎合讨好谁,只要你品德无差错,做好了自己份内的事,该你得的,陛下绝对不会亏欠你半分。今日你是有心帮我助势,我也该与你说一声谢。但是今后若再遇见这种场合,还是该多为自己着想着想才是。”
“嫔妾受教,谢娘娘教导。”
交谈由此毕,张淑容的脑中却一直回想着虞昭所说的每一言每一句,分明那字里行间都寻不出人情二字,却就有一股莫名的暖意涌上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