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羯人掌控之中,中枢之地,遍地腥膻,大晋的江山,不堪设想。”
张泽苦口婆心地向司马劝道,然后昂首阔步,向羯营方向走去,夕阳斜照在一片断壁残垣上,发白的野草微微摇曳,呼啸的冷风吹过宫城,吹过狼藉的街道,吹过整片洛阳城,仿佛在吟唱一曲挽歌。
杨平凡看着这些准备赴死的豪杰们,心中一动,对着刘琨道,“你去把他们先拦下来,我想办法。”
刘琨看着杨平凡一脸不可置信,杨平凡却不解释,带着张宾,纵马朝世家所在的坊区赶去。
——
石勒得到司马遹的命令,带着手下骑兵夜兼程,很快在并州南部咬住东海王河间王大军的尾巴。
两王带着辎重,行军缓慢,认为自己没法摆脱他的追击了,停了下来,原地构筑营寨,似乎想跟石勒正面打一场。
石勒让桃豹发起试探进攻,一天下来连破两王的三座壁垒,两王收缩兵力,龟缩成一团,让石勒更加自信自己要立下大功了。
次,休息一晚之后,石勒命令骑兵部队散开,从四面八方向两王的核心发起进攻。
但是两王的军队龟缩到一起,几乎是人挤人的地步,这种密度在火炮年代就是自杀式,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兵器,只有弓箭,根本不怕,两王把自己缩成乌龟,列起盾牌组成墙阵,竖起长矛,就跟披着乌龟壳的刺猬差不多,让羯军无可奈何,这天的进攻一无所得。
第三天,石勒整兵再战,这次他转变战略,集中兵力,朝一个方向猛攻,其他游骑四面扰。
打到下午,夕阳西下,大地浸润在金色的余晖中,一阵火箭雨撒过去,两王的乌龟刺猬阵开始出现松动,石勒见状大喜,正准备下令一鼓作气破敌的时候,一阵悠远的牛角号声从远处传来,大地在震动,隆隆声宛如沉闷的雷鸣。
羯军听到这声音,脸上齐齐变色,不到一炷香时间,远方扬起冲天尘埃,漫山遍野的骑兵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天际,嚎叫着向羯人冲来。
“中计了!是匈奴骑兵。”桃豹冲石勒大喊道。
来袭骑兵大部分穿皮甲,部分还有铁甲,个个大饼脸、塌鼻子、小眼睛,却体厚实得像车轱辘一样,人马还没到,一阵箭雨兜头泼下来。
这些骑兵们悍不畏死,骁勇狂暴,一阵箭雨打乱羯兵,已经冲到跟前。
来袭骑兵们从两翼切入围攻乌龟刺猬阵的羯军,大砍大杀,毫不手软。
羯军猝不及防,又奋战了快一天,早就筋疲力尽,根本抵挡不住,挨个被砍翻,如同下饺子般从马上摔落。
匈奴骑兵如同一滩开水,迅速融化掉羯军,大队插进垓心后,每一翼又分成两翼,呈四个方向继续包抄,等到傍晚时分,两王解围,围攻他们的羯军几乎被消灭殆尽。
石勒眼睛血红,手中的长剑已经湿得打滑,砍出个个缺口,手臂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脸上却毫无惧色,满是愤怒和仇恨,死死盯着对面的人,那是他的死对头,老冤家,匈奴首领刘渊。
从严格上来说,羯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民族,因为它只是当时匈奴族的一个分支。
羯人入塞之前,隶属于匈奴,即“匈奴别落”,是被大汉击败,匈奴远征中亚乃至东欧俘虏而来的奴隶。
后来和后汉和解,部分匈奴内迁后,羯人也跟着进入中原,为了削弱一家独大的匈奴势力,汉魏都暗中给予羯人支持,让羯人脱离了匈奴,成为一支独立的胡人。
羯人和鲜卑的矛盾,主要是进入中原后,为了争夺交界处的山泽渔猎资源而起的冲突,但是跟匈奴却是血海深仇。
一方面,匈奴自后汉内迁中原后,人口繁衍,学习中原文化,学汉人把羯人视为蛮夷,一直压着羯人打,并且坚持祖训,不把羯人当人,所捉俘虏直接贬为奴隶,石勒少年从军,在与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