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了。就跟当年‘北义兴’的缸似的,源自乾嘉年间,那真是上百年宝贝,兑水进去都能变成酒啊
好嘛,这番话可是让水清和洪衍武听得大感兴趣。
他们还真没想到,原本以为大酒缸就是酒馆戏称呢,敢情还真是名符其实啊。
而且还被李福描述得这么有趣。
想想都觉着,要是这么卖酒,众人围坐大缸来喝,可真够逗的。
尤其是从李福嘴里一听见宝贝二字,洪衍武俩眼珠子都蹭蹭冒光。
心说这不是跟他的面肥和炒肝盆一回事嘛。
真就这么没了吗?那也太可惜了
贪心一起,想再问问吧,可偏偏还没机会了。
因为此时左边里屋传来响动,就见洪禄承打头儿,领着一溜儿小伙子,从后厨出来了。
而且连老爷子带伙计们,人人手里都拿着东西。
有的捧着好几个摞着的青花大盘,有的捧着酒坛子,直奔外屋柜上而来。
那还琢磨什么呀,老爷子都亲自动手了,就赶紧帮忙吧。
于是再不耽搁,洪衍武和水清都赶紧过去叫声爸。
然后就一起捋胳膊挽袖子,上手接过东西,主动帮衬起来了。
还真得说,这小两口今儿来了算有的干了。
敢情晌午玻璃店的人来了。
给洪衍争做好的两个大木头案子,刚刚安上了玻璃罩子。
偏巧呢,老李跑到南郊给寻摸的四个一米二高的大酒缸,上午也被人赶着马车给送了来。
所以今天后面要干的活儿还真不少。
他们和大伙儿一起,得先去后头把带着玻璃罩子的两张木案子,小心翼翼的抬出来。
再仔仔细细把玻璃罩子里外都擦干净了。
然后铺垫上一层红布,把那些青花大盘刷干净了,都搁在玻璃罩里面依次摆上。
这放酒菜儿的地方才算归置好。
这就花了有一个半小时。
跟着还有重体力活呢,洪衍武得和伙计们一起拿水管子和大刷子把四个大酒缸里外冲刷干净。
然后还得拿水清烧好的开水,挨个把缸里面烫过了。
这才能给滚进屋儿里来,大伙儿齐心协力,再放进那四个大坑里去。
最后,地下埋上土,和泥铺好青砖。
酒缸上又盖好了红漆大木盖儿,才真正算忙完一站。
自然,由此也得到了充分证明,李福的话全都没打折扣。
这大酒缸大酒缸,还真是货真价实哪。
而到了这时候儿,再看这屋里,自然就又是另外一个景儿了。
大柜上已经摆好了四个大瓷坛子,坛子口是用红粗布包的软木塞。
坛子上分别贴着酒名儿,毛三毛七莲花白菊花白。
后边呢是温酒器,和二百个倒扣在红布上的粗瓷酒杯。
以及两个大茶叶罐,和一个插着鸡毛掸子的大胆瓶。
这再配上大柜旁边两张木案玻璃罩里的那些青瓷大盆,和屋里当间儿的四个扣着红漆盖儿的大酒缸。
还真别说,酒馆儿美酒飘香的声色韵味儿,一下子就给托出来了。
甚至让人很有点回到了民国年间的错觉,拍电影都够格了。
就连洪衍武自己,这会儿都觉着自己刚才对于屋里简陋的想法有点傻了。
因为只有这样的酒馆才够味儿,才能渗出历史的气息。
真要非按照现代的装修方式,把这屋子刻意收拾好点,弄不好还真就把氛围毁了。
至少也会显得很刻意,绝没这么平和的亲近感。
于是乎他也不能不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儿夸这个酒馆弄得好,称赞老爷子是行家。
可夸是夸啊,这小子眼睛却忍不住往玻璃罩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