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一凛,又一次地意识到自己和洪衍武存在的差距。
最终,他认真地点点头,表示了心悦诚服的认可。
到了1977年8月20日,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消失了将近一个月的“飞蟹”,终于露面了。
这小子哪儿都没去,背着个麻袋偷偷摸摸先到“胜利招待所”来找了“大将”。
那态度是相当殷勤。“飞蟹”见了“大将”一直夸张地陪着笑,又是点头哈腰,又是点烟,又是给拉椅子,用卑躬屈膝、曲意承奉来形容一点不过分。
可“大将”见了“飞蟹”却没一点高兴劲,就连装也装不出来。
特别是他看见了“飞蟹”谄媚着拿出两瓶酒和两条烟后,就只顾求他宽宥则个,表示想重回这个小集体。却绝口不提一句自己当初干过的操蛋事,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当时韩莹没在家,“大将”冷着脸只身坐着只是抽烟,一句话也没有。
但心里却在想,“飞蟹”是完了,竟然学会了避实就虚,跟他搞这一套了。难道还以为他会为了这点东西,就不讲是非曲直了不成?
可问题是,“飞蟹”却不觉得他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随后就打听起现在公帐的财务状况,十分关心洪衍武手里有没有现钱,说他又带来了五十斤的海参。而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半句不提,没一点自责和后悔的意思。
因此“大将”的情绪就更坏了。他觉得,现在“飞蟹”还真是掉钱眼里。别说哥们儿情谊,几乎连最基本的羞耻心和是非概念都没有了。
这哪还像个真正的“海碰子”?简直是太不争气了!太混蛋了!
当然,由于“大将”根本没搭理“飞蟹”,一直由他自说自话。这小子也很快看出了“大将”的情绪恶劣。
他相当尴尬了一阵,最后又狠命挠了挠头,才算是想起了自己对“死尸”的亏欠。
可他的举动却更让人生气,因为他竟然拿出来一包三斤重的淡干参,说这是“死尸”应得的一份儿,说他绝对没有半点贪污,保证该多少就是多少。
甚至还洋洋得意,说多亏自己上岸后没忘把海参弄回去。竟把这还当成了一件功劳。
“大将”再忍受不了了,果断做出决定。
“滚吧,大伙儿一致决定不要你了,今后你不再是我们兄弟。”
“飞蟹”登时傻了,露出了一百个没想到的样子。
“大哥,这是那些京城人的主意,还是大伙儿的主意?”
“跟京城人没关系,大家决定的。”
“大哥,就为了这么点小事?”
“你还觉得这是小事?你今天能不顾‘死尸’,明天就能不顾别人,谁还敢跟你搭帮下海?这道理我不信你不明白!”
“嗨,那不是特殊情况吗?谁看见拿枪的不怕?我就不信他们……你……你可是我大哥呀,再给我个机会。”
“这不是借口。这就如战场上逃兵,你只要这么干过了,下海就绝对能撇下兄弟。你要是个军人,早就被枪毙了!带上你的东西,滚蛋!”
“大哥!这可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
见到“大将”已是一副怒气勃发的样子,“飞蟹”完说不出话来了,片刻后竟然有些畏惧和羞惭似的颤抖。
可他拎起麻袋似乎刚想要走,却又迟疑了,忍不住再次求饶起来。
“大哥,我跟你这么长时间,没功劳还有苦劳,怎么着也别砸了兄弟的饭碗。”
“大将”没吱声,这话一点都不值钱。“飞蟹”干活卖力气不假,可他也从没亏待过手下兄弟,真是扯蛋。
万没想到,“飞蟹”见“大将”没反应,竟然又“咕咚”一声跪下来了。声情并茂地哭求。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还得吃饭呀。你是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