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变得越来越艰巨。有人想尽办法,最后也只能凑合盖出个八平米、石棉瓦顶子的“陋居”来,仅仅只能保证放张双人床、不漏雨而已。
但这还不是最堵心的情况。
像有个女孩从兵团回来,由于家里孩子多,只有两间房。可怜她多年不在家,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因突然多个她出来而不能相容,经常吵架。
她没地方住,长期打地铺。最后齐齐哈尔一个对她颇有好感,她却一直不太“感冒”的男知青给她来了信,结果就因为那边有房可结婚。她竟毫不犹豫,转了户口,离开了京城。
由此可知,在住房紧张的年代,仅为了一处小小的容身之所,许多普通人会为之付出多么重大的代价。这实在是一种极为残酷无奈选择。
所以和以上这些情况相比起来。在这次区政府分房中,有幸能把新婚的小家,安置在重文区政府大院新楼里的洪衍文和许崇娅简直可以说,幸福得像花儿一样了。
但好事往往也会存在不那么圆满的一面。
既然是“特殊待遇”,就必然招致旁人的眼红。这一点在洪衍文拿到新房钥匙的之后得到了最明显的体现。
他可没想到自己一直刻意隐瞒的副区长女婿身份,经此事一下传了出去,成为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结果整个档案室里私下里流传的是酸溜溜的风言风语。同事们在道着恭喜的时候,眼神里总是闪烁着玩味的神色。
话里话外似有意又似无意带出的“厉害,厉害,真人不露相”,或是“以后还要你多多照应”,无疑都指向一个词儿——“裙带关系”。
再加上耳边总能听到一些出于对这次分房指标不满,大家私底下骂娘和诉苦的话,洪衍文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于是趁一天周末到许家的时候,他忍不住就跟许崇娅流露出情绪,表示有点不太想要这个房子了。
他说其实他们完可以住到“煤市街”的洪家老宅去。虽然房子太大,有点冷冷清清,也有点不方便,可他想好了,只要在临街处开个门……
没想到就这时候,许晓军突然如劫匪一样破门闯入进房间,一脸不屑地指责起洪衍文来。说他“不知好歹,得便宜卖乖”,敢情这小子一直在门口听小话儿呢。
这一下如何得了,不用说,肯定是把许秉权和于婉芬也给惊动了。
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啊。别看同样一件事,通过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却会是两种意思。在许晓军恶人先告状的极力渲染下,侧重点一下变成了洪衍文不知恩的抱怨。
所以尽管有许崇娅主动帮着洪衍文解释,跟许晓军吵了起来。许秉权夫妇也难免在情感请写下产生误解,认为洪衍文“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为此,于婉芬看向洪衍文的目光变得冷冰冰的,锥子一样锐利,带着明显的轻蔑和不屑。
开口就说,“我知道你们家有房子,能摆下几十桌的地方,应该是够住了。可我们小娅从小就住在单元楼里,她不会适应平房的生活。老房子我知道,修得再好也没用。每天不知要落多少灰土,上个厕所得跑老远。再说,你还有兄弟姐妹们,日后总不会一直独居着。那亲戚关系的复杂,日常的客套也不是好受的。你就舍得小娅受这种罪?”
许秉权的目光里也充斥着怀疑和几分淡淡的阴冷。
比较武断地指责,“衍文。我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现在可是有点失望。你应该清楚,有私房的人是没什么可能分到房子的。为这套两居室我从中可是费了不少事啊,不就为了你们好?可你怎么不珍惜呢?而且我也要提醒你,国家对私有房产的认可,还会不会再有变化也是说不准的问题。万一那天方向变了,你们的私房要改回公有你又怎么办?还有那些闲言碎语,我当然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可这点压力你要经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