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排场(2 / 3)

重返1977 镶黄旗 3364 字 2020-05-29

不过道喜是道喜,惊愕仍旧是消除不了的。赞叹也属必然。

像边大爷忍不住就说,“老洪,你们这场面厉害啊,我过去只听过有钱的,可没真见过,这回算开了眼界拉。”

球子妈也说,“蕴林啊,你们家这排场就跟做梦似的,得花多少钱啊?搁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置办不起啊?”

可没想到洪禄承和王蕴琳却真有的说,他们宣称是沾了政府把私房归还的光了。

说他们其实办事也是请的流水席,都是儿子来帮忙的朋友多,地儿又大,才显得宽绰、体面而已。

要说和别人不同的,也就是结了彩,挂了点红绸。而这些东西单用靡费,可要考虑日后再给洪衍武和洪衍茹用,那也就经济多了。

这么一说,老邻居们不由频频点头,心理压力减轻了不少。于是大家错信下,又都说笑起来。还不乏一些人自以为是的点评几句。

可就在客气话说完,依次被安顿好座头,大家放洪家老两口去忙之后,又有明白人就看出新路数来了。

因为别的不说,盘子里的喜糖不是金纸就是银纸的,巧克力占了得一半。那散在盘子里的烟一拿过来,居然是牡丹。再等茶壶一端上来,这一尝这茶味儿,嗨,香透了。

天知道这些玩意得花费多少。俗话说,见微知著啊。那后面的酒席,用的酒水还能差的了嘛。

于是很快,邻居们脑子就转过弯儿来了。刚才人家的话,仅仅只是客气、谦虚而已。

咋舌、惊叹、议论又不可避免的泛滥起来。这些平民百姓们算是第一次认识到豪门大户的真正含义了。

不一样还就是不一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才是真理。

其实要说句实话啊,洪家这真的已经算是俭办,很低调了。因为他们不但没搭喜棚,用的也都是“软彩”。

李福还为这事专门问过洪禄承和王蕴琳,当时老头儿兴冲冲地说,“真没想到,小武这孩子居然能找着会搭棚、会扎彩的人。咱要不搭可惜了,以后未必能再见着了。不如咱多花点钱呗?搭个平棚花不了几个。”

没想到老两口最后说,“老李啊,这不是花点钱的事儿。现如今那些材料不大好找了。棚匠师傅们也都老了。搭那玩意得蹬高,让老师傅们这么忙道不落忍的,再说又容易失火。让人熬夜看着,也是麻烦。何况那都是过去的讲究了,现在真弄这个太招眼惹是非,咱就别摆那个谱儿,找那个麻烦了。干脆,连“硬彩”也不用,以省事为主。

结果这事儿就没办成,弄得李福心里还挺遗憾的。

否则的话,要是当院里再搭上有栏杆儿、有天井、有角云、有玻璃窗、有挂屏儿、有花墙子、有棚柱子的“囍”字凉棚。再加上大门、二门前搭上“花牌楼”的“硬彩”,院内再设上“满堂红”的礼堂、喜房。

那更得让人转不动眼珠了,非得以为到了拍电影的现场不可。

但就这,也仍只算是普通平常。

因为当年洪禄承和王蕴琳他们自己成亲时,实际上是在这个院里搭出个宛如古典宫殿一样的三层环楼来的。

那整个棚均搭在洪家二进院四周的房顶上,等于将原来的建筑又接出两层楼阁。

楼阁两侧不但搭有木梯,前出走廊,四面皆通,上下走动方便至极。而且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空间区分合理,功用也一应俱。

像走廊围以彩色雕拦,红漆明柱,都挂有金字对联,后面安隔扇门窗。每边廊下又各吊水电石的汽灯若干盏,以备夜间照明。

各殿上端也悬有扇面形的大匾,像北楼书写“天作之合”,为宴会厅,招待亲朋坐席用饭。

南楼是“乾坤交泰”为戏台,可演唱京剧、昆曲、“八角鼓”及表演戏法、杂技等“什样杂耍”。来宾只需坐于北楼廊下及楼下院内即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