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声音环荡在屋宇之中,羊到的身躯一颤。
羊检一手支撑羊氏一族数十年,积威所至,羊到根本不敢反抗。羊检此刻脸色怒气深深,恨不得将眼前最为亲信的子侄撕成两半。
羊检便是再蠢,也不可能认为羊到有本事取这盒中两颗头颅。能够有本事取下这两颗头颅的人,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叔祖父何必如此?”
轻轻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门外一个男子走进了屋中。
羊检眯着眼睛,看向了眼前衣袂飘飘,长身玉立的男子。他的后辈,也是他做梦也想要杀的一个人。
那张熟悉的脸就在眼前,便在这灯火摇曳之间,羊检仿佛看到昔日的兄长。
“老夫早就应该想到,当初你为何能够适时的出现在约定的地点,原来羊到早就被你收买了。”
杨羡一笑,手中羽扇轻轻挥舞,便是这风中,也带着一股热浪。
“叔祖父言重了,到叔是何等样的人,又岂是我能够收买的?”
“不必废话!”
此时的羊检根本没有心思理会羊到为何要叛变,他的所有心思都在这盒中的两颗头颅之上。
“有着羊到的帮忙,你能够掌握胡笙的动向。虽然这老小子修为高深,但是你精心设计之下,也未必不能杀了他。可是妖族的黄鸣身在万军之中,你是怎么样取到他的首极的?”
“叔祖父乃是军中一脉的大宗师,素来通晓军事。应该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取一军大将的首级。”
“万军覆灭,大将损折!”
羊检说着这句话,心中感到了一阵寒意。换句话说,本是围困鹿府的妖军兵马,如今应该都已经被周军覆灭了。
杨羡是如何办到的?
周军的主力仍然在河湟之地,这一点是肯定的。就算杨羡能够调集少数的精锐骑军,长途奔袭,可要消灭黄鸣的妖军,仍然不可能。
除非!
羊检将目光看向了羊到,厉声质问。
“除了你,我族中还有谁叛变了!”
便在此时,大门被一股劲风吹开,轰然洞开。而在屋外的小院之中,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一地的人。
在夜色之中,一动不动,便如石雕一般。
而他们,都是羊氏一族的族人。或者手握兵权,或者权掌要位。
看到他们,羊检心中终于豁然。
是的,杨羡不可能用少数的精锐覆灭黄鸣的大军,除非他能够里外夹击。趁着妖族与鹿府秘密达成了和议,妖军撤军增援河湟之地的时候,与鹿府的上犀骑里应外合,攻杀黄鸣。
尽管心中还有着许多的疑惑,杨羡为何能够那么准确的摸清黄鸣进军的时间与路径,可此时的羊检已经管不了这么许多了。
他的心中满是悲凉,这么多的羊氏族人,几乎代表了整个鹿府的军力,都投降了杨羡。
而羊检事前居然没有一点察觉,这说明了什么?他早已经失去了对于鹿府的控制。
羊检看向了杨羡,怒极反笑。
“好一个杨子瞻!只是今日你敢来,就别想要回去了!”
羊检说完,滔天的杀气涌动。羊检一掌摧向杨羡,身形快至极致。
军中一脉的大宗师一掌,岂能小觑?可杨羡却是不动。
羊检的一掌终究没有取了杨羡的性命。因为便在关键的时候,羊到挡在了杨羡的面前,受了羊检一掌。
羊到固然修为不低,可受了这一掌,也是五脏颠倒,鲜血喷出。
羊检的杀意未减,可看到羊到这个样子,想起了羊到的父亲,他的弟弟,心终究是软了下去,撤下了掌力。
“你为何要叛!”
“羊到从来没有背叛!”
羊到挡在杨羡的面前,尽管口中鲜血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