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儒沉下心来,认真措辞,最后开口说道“陛下胡乱情理朝堂,那么些于国有功的贤臣们无缘无故便被皇帝陛下罢免,你说这不是胡乱行事?”
年轻人问道“何谓无缘无故,但请说出几位大人名讳。”
大儒冷笑道“礼部侍郎关大人,贤能之名传遍洛阳城,可曾有过错?”
那年轻人懒洋洋说道“关山出身南郡,有一大家子人都在南郡里,三年前有关家子弟侵占良田,事情闹大了,当地知府就要处理之时,关山有一封信笺从洛阳城而出,最后此事不了了之,这便是包庇,视我延陵律法于不顾,你说这是什么行径?”
“你说他贤能之名传洛阳城,便是如此传法?你说无缘无故,就是如此无缘无故法?”
年轻人讥笑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关大人真是贤明呢,你说呢,关大人?”
今日关山也在现场,这番话,就是那年轻人对着关山说的,关山的脸色铁青不已,但是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当初那件事,的确是他写信去解决的,要追查,也很好追查,那位延陵皇帝不会不知道。
说完这些,那个年轻人又转头看向这边的这位大儒,问道“你还能说些什么呢?”
那位大儒脸色铁青,但还是挤出了几个名字。
但是之后的几个名字,都被那个年轻人一一的说出那些人被罢免的理由,而且一点问题都挑不出来,这个在六部都厮混过的年轻人,真是朝堂上大小这么多的大臣的秘密,都知道的。
那位大儒问到最后,然后脸色铁青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年轻人扭过脑袋来,然后笑道“我啊,陈炳郡。”
陈炳郡,这个人的名字或许没有在场的那些大儒们出名,但也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位,这位几年前的状元郎,当年考试,这个来自北海的年轻人力压很多人成为当朝状元,后来在仕途上并不算是一帆风顺,在六部里都任过职,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阅历,直到最近才总算是安定下来,当然有很多人都看好这位年轻人以后的前景,他们定然是会相信这位年轻官员,有着无限光明的未来,但没有想过这位年轻官员会在这么一个场合出现在这里,还能开口嘲讽了好些当初的朝中大臣。
陈炳郡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见这大儒不再说话,便觉得有些无趣,他坐回到蒲团上,想等着另外有人开口责难他。
他倒是不怕有人责难他,就是怕没有人责难他。
很久只有,那位大儒离开那个位子,走来的是另外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他坐到蒲团上之后,轻声自报家门,“在下洛阳人氏,杨言。”
杨言这个名字一出那个男人嘴里说出来之后,整个场间想起了好几声惊呼。
很多年前,洛阳城兴起过一场名震延陵的辩论,大概就是一些没有事情做的文人闹出来的事情,但是的确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当时最后赢得那场辩论的,就是杨言。
那人当初一朝闻名,天下皆知,世人都叫他杨公子,当时的延陵皇帝甚至亲自下令见他,要让进宫教太子念书,那就好似要让杨言成为太保一般,但是最后却被杨言拒绝了。
这位杨公子,这样一时间还传为美谈。
洛阳城里的人都是杨公子淡泊名利,对这些身外之物一点都不在意,但是谁都不知道,第二年这位杨公子便去了一座书院求学,当年他便是一个中年男人,但谁也没有想到,过了这些年,他竟然容颜未改,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只是这位杨公子今日既然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不会是一件小事。
陈炳郡看着这位前辈,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真正的文人,他会尊重的。
杨言笑道“有些事情,我想请问陈大人。”
陈炳郡皱了皱眉,知道这位一旦开口,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