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延?”
“父亲自有他的想法,自有他的道理,尔等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刘承祐答道,想了想,轻声补了句“古之君王受命,有三辞三让之说。”
张彦威这下仿佛明白过来了,轻轻晃悠着脑袋,感慨说“这其中竟还有这等曲折,大王坐拥强兵猛将,直接登基称帝便是,何必要搞文人那一套无用腐礼,平添麻烦?”
听其言,刘承祐却是蹙起了眉,斜眼凝视着他“你读书吗?”
刘承祐那淡漠的眼神,从来骇人,张彦威闻问一愣,尔后忐忑地答道“末将粗人一个,不读书。”
“有时间,多读读书!”刘承祐收回目光,说。
“啊?”张彦威更显莫名,瞧着刘承祐,有些老实地问“读什么书?”
“《论语》吧!”看这憨憨的军汉,刘承祐却是有些生不起气来“我找那些文人进军营‘讲故事’,不只是讲给军士听的,你们这些将领,也要听,还要听得认真!”
“是。”张彦威只能点头应承。
“不提这些了,来,吃饱喝足,不要浪费了!”见状,刘承祐主动揭过话题,招呼着张彦威,欲将桌案上的些许酒食一扫而空。俭朴节约的形象,不管是否装出来的,至少眼下,刘承祐表现得很到位。
“对了,晚点父亲对你可能还有所申饬!”又提点了张彦威一句,刘承祐方才放他离去。
待其退去,刘承祐喟然一叹。回想方才张彦威的应对,纯粹的武夫心态,刘承祐相信那都是其人最真实的反应,但正是如此,对军队的改变,任重而道远啊
擦了擦嘴边的油腻,丢下手帕,刘承祐起身回王府。回去,还要同刘知远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此时他那老父,不知是喜,抑或忧?
翌日,北平王府布告晋阳军民,对昨日所请,给出了答复。不过其回复,仍旧不免让人失望。没有提称帝的事情,反而通报一个决定,欲帅精兵,东出井陉,救回被契丹人北掳的晋少帝石重贵一家。
这个决定,似乎表明了刘知远的决心,大晋朝虽亡,他还是要做个“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