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随着部曲一声高应,在黄花谷上,很快地喷发出几道花火,在这黯淡的天空下,十分明显。谷中岭间埋伏汉军见了,顿时在将校们的率领下冲出,杀声似乎都凝实了些。
韩继勋疾走在前,但见着山林间反射出密集的刀兵幽光,以及背后自谷中冲出的追杀汉军,他恨不能将查探军情的斥候给撕碎掉......
随着汉军伏军杀出,蜀军的溃败终成事实,士卒们加快了亡奔的步伐,身体似乎不疲了,山道似乎易行了,死伤也开始增大,狼奔豕突,仓皇无度。
谷中的汉军迅速追上,岭侧的伏兵下道需要小心并费些功夫,前后夹攻,截下了约莫千余的蜀军,绞杀数百,余者尽数投降。
韩继勋逃得较快,迅速地跟上,撤到中军“组织”起来,否则他难免不被留下,战殁或被俘。当然,丢下的上千蜀军,虽然败得快,降得快,仍旧起到了一点迟滞汉军追击脚步的作用。
但是,仍旧没有留出太多整军的时间与空间,虽然努力了一番,但兵败如山倒,溃势难止,韩继勋只能聚拢了数百兵,护送着他撤退。
也许这韩继勋在撤退方面,有着突出的天赋,从最后,跑到了最前头,沿途见道走道,逢林钻林。而蜀军之中,因践踏、坠崖、抢道而亡者,不胜其数,更有不少走失之卒。当然,还有诸多筋疲力竭者,识趣而干脆地选择缴械投降。
已然入夜,山林之间,跑累了的蜀军终于停下脚步。
“蜀军还在追吗?”韩继勋满身狼狈,头盔都掉了,问麾下。
“回使君,汉军追势已缓!”
“让将士们就地歇息吧!”四下看了看,韩继勋有些无力地吩咐道:“清点一下,我们还有多少人?”
“是!”
很快,在一片哀吟中,身心俱疲而又饥肠辘辘的蜀军败卒,瘫倒下来,肆意歇息。林中闪着些许火光,却是秋夜凉爽,阴风侵袭,有士卒忍不住生火取暖。
这种情况,顿时引得蜀军军官叫骂:“你们这些蠢材,是怕汉军认不清路,给汉军指路吗?”
说着,一阵拳打脚踢,顺便手忙脚乱地扑灭篝火。火光湮灭,黯淡的夜色下,隐隐能望见不少轻烟升起,不片刻,周遭响起了些哀伤的抽泣声。
“使君!末将清点过了,各营加起来,还剩千余士卒,编制散乱,兵不识将。其余将士,或死,或失,或降!”军校声音低沉地向韩继勋汇报着。
听此言,韩继勋面皮不由得抽搐了好几下,这一仗,败得太憋屈了,摸都没摸到汉军,就溃败了。汉军也狡猾,只是驱杀、收降,让蜀军自行溃散。
“不该莽撞撤退,应该集中力量,与汉军拼杀,或许能死中求生,转败为胜......”韩继勋忍不住叹息一句。
“使君,这一路连逃十数里,辎重全数丢弃了,随身也没剩下多少口粮,将士们多难支持了。汉军犹追击不止,该如何?”麾下的声音中,透着些绝望。
韩继勋心里也没什么底了,只能尽力安抚道:“夜幕已降,山道难行,汉军得此大胜,不会再莽撞追击了,黑夜就是我们最好的掩护,否则岂会有我等喘息之机。告诉将士们,再坚持坚持,等我们回到唐仓,就安全了!”
汉军似乎已经停止追击了,歇了半个时辰,不见动静,但韩继勋等人虽有些不放心,但也不敢再冒着夜色走岭道,太险。
战战兢兢地,待到翌日晨曦时分,天微微亮,一干败卒,方才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继续踏上回唐仓的道路。
将士皆颓丧不堪,韩继勋的心理活动则要更丰富些,黄牛寨败得痛快,黄花谷又是一败涂地,两战他可损失了后蜀近万的兵马。除了无尽的沮丧之外,便是忐忑与羞辱了,此罪难免,有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