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不好弄,严重寡言,及长,面紫色,目睛多白。初事唐明宗,列于麾下”
关衙之中,清脆而明晰的读书声自刘煦口中发出,刘承祐正座案上,听其背诵,手中自然地翻阅着几个儿子的课业,脸上露出的满意的笑容。
刘煦口中背诵的,乃是由已故史臣贾纬同宰臣薛居正等史官学士合纂之《高祖本纪》,乃是皇子们学习的必读的一篇,也是刘承祐授意太傅张昭教习的。
直到刘煦背完其中一段,方才告停,刘承祐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四名皇子。
“你们学得如何?”刘承祐看向二、三、四子,问道。
刘旸说:“虽然不如大哥能够熟练背诵,却已能通读!”
刘煦赶忙应道:“儿亦只能背诵其中一小段!”
“那也不错了!”刘承祐的双目之中,满是和蔼,对着四小儿,教育道:“我也并要求你们能够全篇背诵,但需通读。
史官们写得很好,尽述你们皇祖经历!让你们习读之,是要你们好生体会,皇业肇基之艰难,牢记创立江山之不易,那是你们皇祖,一刀一剑,浴血厮杀,打拼出来的。
你们作为皇子,身上流着父祖的血脉,享受着皇室的尊崇,也肩负着维护社稷,巩固江山的责任。《本纪》所记叙,亦有国初局势之紧迫,社稷之艰难,宗庙之危颓,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忘记,大汉江山,来之不易。
为父已经在竭力收拾天下,为子孙后代,建基谋福,但二三十年后,这江山,却是要靠你们兄弟了”
刘承祐的一番话,几个小童,不管能理解几分,但从彼等严肃认真的表情来看,显然还是听进去了的。
刘煦带头,郑重地说道:“儿等将来,必定以皇祖、爹爹为榜样,维护我大汉江山!”
“去吧!今日就到这里,给你们放个假,下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刘承祐露出一个慈父的表情。
“谢爹爹!”刘昉欢呼了一阵,率先迈着小腿,撒欢而去。
刘煦最为矜持,规矩地行了个礼,方才温温吞吞地离开,但原本紧绷着的小脸,也明显松弛下来。作为学生,面对检查课业的老师,不论优差,总归难免紧张,尤其此番,检查的可不是张昭那老学究
“官家,燕王一行,已然起行北归了!”张德钧前来禀报。
“朕的礼物,给了吗?”刘承祐随口问道。
张德钧说:“小的亲自交到燕王手中的!”
“他们什么反应,说了什么?”刘承祐问。
张德钧答道:“燕王面无异样,只是恭拜于道间,表示对官家的感谢。倒是那赵思绾,如释重负,似乎急于北归!”
“燕王其人,还是明理的,深晓臣节,值得托付。倒是那赵思绾,暗中戒备,急于脱身,仿佛朕这里是龙潭虎穴一般!”刘承祐嘴里嗤笑道。
“官家说得是!赵思绾为燕军大将,手握兵权,素来骄横,心怀贰心,官家或可设法除之,以消后患!”张德钧接话道。
“呵呵!”刘承祐乐了,笑吟吟地看着张德钧:“你这是给朕出谋划策吗?”
闻此言,张德钧清秀的面庞倏地一变,赶忙说道:“小的多嘴!请官家恕罪!”
“去把陈留王以及五军使唤来!”收回目光,轻拂过袖子,道:“另外,再通知石守信,准备起行。此番北巡,就以此地,停留甚久,也该动身了!”
“是!”张德钧绷着身体,问道:“敢问官家,下一步欲巡何处,好教石将军做探道准备、路线安排!”
稍微考虑了下,刘承祐说:“向西,先去保定军,再往真定府!”
“是!”
张德钧快步而去,刘承祐仍坐于案,拾起御笔,写下个方方正正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