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州官职吏,有趁机举事襄助的,中保持中立的,也有积极主动,配合汉军的。
全师雄就属于后者,依照他本来的心意,是不欲趟那浑水的,但刘光义找上门,也就容不得他拒绝了。走出为汉军效力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子就好走了,越走越宽,越走越稳,果州乱众的平定,全师雄有大功,甚至因为有他的表率,还影响到了川东其他州县旧吏的选择。
及至如今,赵匡平梓州,闻其声名,特地将他召至军前,秘遣其入营联络劝降。对于全师雄而言,有一定的风险,但可控,因为与蓝思绾有一段交情。
果然,道明身份,全师雄即被蓝思绾热情地邀请入营,亲自接见叙话。
听其劝降,蓝思绾露出一抹怅然的表情,说道:“当初,旧将、豪强举乱,我本不欲从之,然为众情所逼,刀兵相加,推戴为帅,以致失足,悔之不及。累月以来,祸连州县,罪孽深重,朝廷岂能饶恕?”
蓝思绾话里的意思,全师雄当然感受到了,不由一笑,说道:“兄台的顾虑,算不得大事。正因了解你的情况,赵都帅方才遣我而来,否则,若真不可挽,又何必多此一举?”
“当真能饶过我?汉廷的制命,可写得明白,我这个首恶,可当诛啊!”蓝思绾疑虑颇重。
“赵都帅的名声,兄应当也有所耳闻,既允免一死,断无食言的道理。”全师雄摇摇头,建议道:“再者,兄若实在心中忐忑,或可另立功劳,以减少罪过,而求心安!”
“全公请讲!”蓝思绾立刻提起了兴趣,期待地问道。
全师雄悠悠一叹,说道:“梓州及附近的叛首,多集于此,乃朝廷必究之人,兄若能取彼等首级,再举众而降,足证其心!”
听其言,蓝思绾眉头顿时紧皱起来,若依其言,可就不只是投降的事了,那是要出卖“同志”,以其鲜血及头颅,赚得己安。
沉思几许,蓝思绾忽然露出苦笑,抬眼看着全师雄:“我还有选择吗?”
似是问全师雄,也像自问,但全师雄只作默然。
深吸了一口气,蓝思绾拱手道:“烦劳全公,回去告诉赵都帅,在下愿意悬崖勒马,举众投降,听候处置。”
闻言,全师雄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来此的消息,只怕已经传开了,营中的贼首们,恐怕也盯着你这里。”
“全公何意?”蓝思绾问。
全师雄反问:“你能指挥的心腹之卒,有多少人?”
蓝思绾不假思索答道:“别的不敢保证,周围的三百卒,可保忠心!”
“那也足够了!”全师雄点头,很果断地道:“我的意思,兄可以‘汉使劝降,讨论其事’的名义将贼首都召来,而后尽诛之!”
“要如此之急?”蓝思绾问。
“事不宜迟!”全师雄道。
踟躇的颜色并没有持续多久,蓝思绾悍然起身,朝外吩咐道:“来人,传我命令......”
乾祐10年冬,12月24日夜,梓州叛军主帅蓝思绾,诱杀部下将校贼首46人,尽取其首级。是夜,龙居岭上,先乱后宁,翌日晨,蓝思绾引众,弃兵卸甲,下岭投降,自缚于汉营请罪,汉军主帅赵匡亲释之。
蜀乱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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