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足以和大汉扳扳手腕的,也可以征调武装起一支满足与大汉对抗的大军。
是故,对于南朝大汉,耶律屋质他们,忌惮有之,慎重对待,却也不至于畏惧。
“南朝应当组织不起百万大军,即便能,以其明智,想来也不会为之。毕竟打仗,可不是人多就行的!”耶律屋质冷静地评价道:“我大辽亦有民数百万,军三十万,足以敌之!”
萧护思点了点头,继续道:“此番我自河北南下,其上百州县,数百万民,显然已恢复了发展,人心已然安定。我所过处,其乡里之民,多于农闲,聚众操练,习练武艺。其地方州府官吏,亦不断修复沟渠,疏浚河道,往来南北的官商民船,成千上万,遮天蔽日。而通过运河,南朝足以可将河南地区的军队、钱粮、军械,顺利北调,直抵北关,甚至达幽州......”
“南朝开封,比之七年前,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城郭足足扩大了数倍,人口几达百万,万商云集,百业兴旺,车船牛马,不绝内外。其国力之富强,肉眼可见。
其大修都邑,兴建官署、仓场、营廨,使用开封成为世间最为雄伟壮丽的城池,然而皇城宫室,却未有大改,我入汉宫,犹可见当年熟悉景象,诸多翻新景象明显。”
“由此可见,汉主绝非一般帝王,堪称明君,其所图者,必在大业,这样的人,对大辽而言,过于危险。
太宗皇帝当年得以灭晋,却也因晋帝石重贵昏聩,贪图享受,而不能治国经武。今时之汉皇,比之当初的晋帝,就犹如展翅雄鹰比矮脚草兔,有天壤之别。”
“而南朝文武,不乏良臣,君臣相宜,上下一心,共谋治安,法度严明,内外奉之,其政治之清明,朝政之稳定,也开新一代面貌,远非前代之混乱可相提并论。”
“其国庆之日,典礼之盛,更远超想象,党项、吐蕃、回鹘、大理、高丽等势力,以携礼庆贺。我见汉帝,高居崇元大殿,接受万众朝拜,就像面对一轮凌驾天地之间的大日,光芒万丈,夺目而不敢直视。”
“我游开封,除目见其民生富庶之外,更感惊奇的是,其升斗小民,贩夫走卒,都在议论攻取江南,统一南方之事。其人心依附,民志所向,已是万众一意。
可以想见,南朝的国家大略,仍在削平江南犹存的贰叁小国,并且已然进展到最后阶段。一旦让其完成最终的统一,那么大辽将面对一个解决了方面之忧,近乎完整的中原帝国。
届时,大辽将是南朝汉国最直接的敌人,他们也将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大辽身上。倘若面对那等局面,即便以大辽如今的实力,也是不容易应付的......”
萧护思唾沫横飞,将他使汉的见闻与个人感想理解悉数叙来,一直到口干舌燥了,方才停下。而听其所述,在场的两名辽国重臣,心情则更加沉重了,这是种忧国忧民的意识。
“不过七八载,南朝已然强大至斯?”耶律屋质喟然一叹。
萧护思所言,侧重于大汉国力的强大,尤其是军事实力的提升,虽然言辞描述中,有种盛赞过誉的夸张感。这才多少年,南朝能强大到这个地步?
当然,因萧护思素来谨言慎行,能让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毫不掩饰惊忌的情绪,也可见今时之南朝的可怕。
虽则不知道南朝的实际情况与萧护思口中的强汉有多少出入,但有一点耶律屋质与萧海漓都是承认乃至确信的,南面的大敌已然强盛起来,并且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向大辽露出獠牙。
而这样的情况下,大辽该如何应对?他们需要认真反复地思量考虑,然后给皇帝给出正确的意见。
但是,不管如何,席间的酒肉,似乎不那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