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有不少汉军的士卒,这一场仗,汉军的死伤同样不小。
等车驾赶到南口,才是真正的修罗地狱,残肢断臂,尸山血海,整个南口似乎都被染成了一片红色。
刘承祐经历过的战场确实不少了,但如此触目惊心的场景,还是头一次见到,哪怕一颗心早已被磨砺得心如铁石,此时也难免生出些感慨。
这一仗,打得太过惨烈了。南口之外的残敌,基本被肃清,山缘往内,居庸道间,隐隐还有杀声未止。
惨烈的战场,让人的心情都不由压抑,走下马车,踩在被血水泡软的土地上,刘承祐不禁怅然。皇帝一身明黄的服色,十分显眼,但是,没有振武,没有欢呼。
张德钧跟在刘承祐身边,见到这副场景,脸色发白,面容绷得紧紧的。在将帅的安排下,军队、民夫,已然开始修整,并打扫起战场。
檀州来的军队,没能赶上最关键的战斗,却能帮忙料理后事,看押俘虏,收拢逸卒,救治伤兵,收缴武器、旗甲、牲马
最先前来拜见刘承祐的是慕容延钊,昨日,他收到天子诏令,得知南口军情时,密云才刚刚安定下来不就。将士都没有休整多时,不过,慕容延钊是个有大局观的统帅,没有多少犹豫,即降下军令,移师西向。
随着慕容延钊赶来的,有十万人马,为求进兵速度,是轻装简行,除了必备的武器之外,每人仅负三日口粮。连夜行军赶路,中途只歇了两次。
“卿星夜赶来,一路辛苦了!”见到慕容延钊脸上浓浓的风尘之色,刘承祐说道。
对此,慕容延钊语气中透着可惜,道“臣这一路,是竭力赶路,终究没能及时赶到,殊为可惜。误了军情,还望陛下恕罪!”
扫了眼周遭,慕容延钊继续道“若论辛苦,实不敢与陈留王及南口将士相提并论!”
刘承祐欣赏慕容延钊,除了他的统帅才能,就是他素来的谦怀品质,多识大体。闻之,刘承祐当即扬扬手,勉励道“卿不必挂怀,檀州之功,勋劳卓著,军未至,对南口战局的影响却不小。辽军之所以急于撤军,与我军可趁之机,就是因为忌惮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破了檀州,南口的战局会发展成什么局面,犹未可知!”
慕容延钊对此,心里门清,但嘴里,还是谦虚地应道“陛下谬赞了!”
“还有一事,需向陛下禀报!”慕容延钊又道。
“直言无妨!”刘承祐看着他。
慕容延钊说“赶到南口前,臣令李重进、慕容延卿统军一万,变道北向,袭击得胜口去了!”
闻之,刘承祐眉毛一挑,深深一叹,冲慕容延钊感慨道“辽军精兵,多集于此,关隘空虚。如果功成,纵辽军尚有余众,居庸关他也守不住。卿之眼光,洞观局,先见之明啊!”
如果顺利的话,李重进军抢占得胜口,走山道北出北口,袭取儒州缙山县,那么,等于在辽军的侧腰楔入一根钉子,西可迫怀来,南可逼居庸关,辽军的局面,会更加尴尬。
“陛下,陈留王来了!”这个时候,有禁卫军官前来通传。
“快请!”刘承祐赶忙道。
很快,安审琦带着几名将领,前来谒驾。此时的安审琦,眼窝深陷,老眼布满血丝,面上的疲色几乎凝成水,就这不到两日夜间,两鬓的斑白又明显加多了几分。
见到安审琦,刘承祐直接上前,用力地握着他粗粝而冰凉的双手,郑重道“陈留王辛苦了!”
“老臣不敢言苦,辛苦的是坚持作战的将士们!”安审琦声音沙哑道。
闻之,刘承祐肯定地点了点头,大声道“此番破辽军,南口诸军,当居首功!”
又瞧向跟在安审琦身后的几名汉将,一身的铁血之气,人人带伤,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