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军入安西,枢密院自河西、秦陇地区抽调兵卒一万两千兵马,已入高昌境界,若欲支援安西参战,还需等来年开春,天气回暖之后!”
有些时候,想起这些,刘皇帝甚至是惶恐的。政策调整,刘皇帝一直在做,但往往做得不彻底,船大难调头,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就仿佛有什么意志在左右一般。
“陛下!”入殿,见到微驼背,仰头望着舆图的刘皇帝,潘美恭敬地行礼。
刘皇帝点了点头,终是忍不住叹道:“还是太远了!调兵遣将,时间都是以数月计,来回甚至以年计,这样的战争,耗费太大,得不偿失啊”
这一年中,吏治清理,风波闹得那般大,决心那般坚定,一副要杀尽天下贪官的样子,但一看势头不对,还不是果断改弦更张,也是刘皇帝那该死的危机感。
刘皇帝没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很快收拾心情,脸色恢复正常,对着潘美笑道:“何事劳你这个枢相亲自来报?”
“援军到何处了?”刘皇帝问道。
“是!”潘美有些意外,但还是迅速应道。他听出来了,刘皇帝这是不打算在安西大打出手了,如此也好,要是征发个十万军西征,那也实在难抗
潘美退下后,刘皇帝又望着舆图出神,每每这个时候,宰割天下、行分封事的念头便不断上脑,剪不断,掐不灭。
当然,也就事后这么稍微表达一下见解罢了。不过,刘皇帝却多少能够理解刘旻的考虑,若是换作他,或许也会选择冒险,毕竟,刘旻如此举措的背后,显然是把安西当作他自己的地盘去经营了。
潘美闻言稍愣,迅速盘算了下,拱手地道:“若敌军仅是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以安西目前的军力,即便难以全面兼顾,稳守拒敌,是没有问题的!”
对此,潘美也是默然,要打是刘皇帝的决定,如今又在心疼成本,那他们这些执行的臣僚,可就难受了。
潘美沉默了下,道:“我军损失也不轻,碎叶水一战还是太冒险了,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既要御敌,又要保境,魏王殿下两者求全.”
对于潘美的感慨,刘皇帝没有太多欣喜的反应,想了想,道:“地大物博,人口殷实,固然值得欣喜,然而如何守住它?”
那是一种抵达天花板,逼近极限的感觉,若欲强求,不是碰个头破血流,便是崩溃自乱。当初开宝北伐后,刘皇帝暂息扩张之心,停罢开边之志,想要修养生息,进行收缩战略,那也是无奈之举。
“如此就够了吗?如此可以长治久安?”刘皇帝低声呢喃道,表情严峻,眉带忧思,眼神犹如哲人一般深邃
若是换个文臣,听刘皇帝这么说,恐怕就又要引经据典,高谈圣人之道,阔论安邦之策。但潘美,没有贸然开言,对于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可不会乱说。
余光瞟了眼刘皇帝,潘美搞不懂刘皇帝的心思,更添几分谨慎,想了想,中规中矩地道:“回陛下,还需以贤臣良将以守之。”
若非自海外的无限掠夺中回了不少血,朝廷面临的问题就更严重了。而对海外的开拓,也不是毫无成本的,海军的建设,舰船建造、武器开发、人员俸禄、训练远航,小规模的冲突战争,等等,都是支出大头。
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大汉获得了差不多十年的和平发展时间,外无大战,内少乱事,那也是所谓“开宝盛世”最平静的一段时间。
“碎叶水一战,终是把那些贼军打痛了吧!”闻言,刘皇帝轻笑道。
不动,只会眼瞧着弊症加剧、矛盾丛生,动又不能太狠,过刚则易折,大汉虽然强盛,但真不是能随便折腾的。当然,这也只是有为之君才能感受到的苦恼了。
“是!”潘美闻言,蹑步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