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定结束,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又恢复到一种沉闷的状态中。见这一干重臣,像上课的学生一般,乖乖巧巧地坐在那儿,一时之间,刘皇帝倒也觉得有趣。
「哈哈......」刘皇帝突兀地发出一阵笑声,虽然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但总归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氛围。
众臣望向刘皇帝,只见他以一种疑问的语气道:「众卿这是怎么了?如此垂头丧气,可不符你们高堂宰相、柱国大臣的气度。」
迎着众人的目光,刘皇帝慢条斯理地道:「榆林生乱,于国于民,固然不是好事,也不算什么坏事!此前,朕一直在探索,西北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一直在调查那些逆类。
如今,逆贼显迹,无所遁形,正可将之一举剿除,把榆林彻底清理一遍,省得他们阴潜蛰伏,与朝廷作对。
比起那些沉在水面下的贼子,暴露后的敌人,并不可怕!烈日之下,岂容女干邪,众卿难道对朝廷没有信心吗?」
刘皇帝这番话落,大臣们脸上都不免异样,但很快不约而同,众口一词,称赞刘皇帝胸有成竹、气势如虹,叛逆必将覆没。
「都笑一笑!」刘皇帝扫视着众人,又道。
对于刘皇帝的请求,哪有拒绝的道理,不论心里作何感触,一干大臣,或大笑,或苦笑,或干笑,或尬笑,崇政殿内也重新恢复了几分生气。
「时辰虽然晚了,但事务紧急,国事优先,尔等各归其职,办差去吧!」刘皇帝这才放过他们,摆摆手。
「臣等告退!」
大臣们缓缓退去,殿内空荡了起来,太子刘旸以及武德使李崇矩被刘皇帝留了下来,显然,另有交待。
看着李崇矩,刘皇帝吩咐道:「你们武德司在西北可是精英齐出,过去叛踪不现,无所作为,朕可以原谅,但现在,朕要看到你们的作用!
盐州虽发叛乱,但王玄真应对处置,未有失措,朕且不加罪,他还兼着西北巡检的差使,就让他暂时坐镇盐州,赵王到任后,听调于剿贼行营,协助平叛!」
「榆林叛乱,给朕盯紧了,整个西北也是一般,乱事起于榆林,但朝廷的视野不能局限于榆林,榆林之外,鬼祟犹多,适才殿议,你也听到了,朝廷的底线,榆林可乱,必不能使其蔓延开来,遗祸西北!」刘皇帝的语气越发强硬,甚至可以看作是警告。
「是!」李崇矩表情也格外严肃,郑重应道:「臣打算率领武德营赴西北,亲自监控!」
闻言,刘皇帝有些意外,但见李崇矩虽神情凝重,但一副慷慨之状,点头道:「卿既不辞辛苦,勇于任事,朕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王玄真在榆林,你就去关内!」
「另外,还有一桩事,朝廷还需警惕!」沉吟了下,李崇矩又道。
「讲!」
「是关于各地刑徒营之事,武德司此前奉诏调查,各地刑徒,身背罪刑,饱受苦楚,对朝廷可谓恨之入骨,此前屡发动乱,就是明证。
榆林叛乱,西北动荡,当此剧变之际,更需防止女干人挑唆,刑徒若是参与叛乱,必定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去年李继迁举事,此番盐州叛乱,都有攻击刑徒营,招引为乱之事。如今西北有刑徒不下七万人,必须加强管控!」
听完李崇矩又提起刑徒营之事,刘皇帝眉头耸了一下,扭头看向刘旸,道:「你此前曾提议,对天下刑徒管理政策,可以适当调整,以消解怨气,如今借机施行吧!」
想了想,刘皇帝道:「不论如何,刑徒营是不能裁撤的,从管理、役刑上整改,朕也知道,有不少刑徒营吏,对刑徒动辄打骂、压迫乃至戕害,怎能不激起反抗!」
「是!」刘旸立刻应道。对于
这件事,刘旸还是乐于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