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众星捧月的刘继昌,后一刻便收敛起了所有威严气度,甚至有几分忐忑。见到刘旸,趋步上前,恭拜道:「殿下驾临,未及远迎,还乞恕罪。」
刘旸下意识地朝外瞥了眼,刘继昌离席之后,已然安静了许多。看着他,刘旸轻笑道:「听说你喜结新欢,如此良缘喜事,特地过来讨杯酒水吃,沾沾喜气。只是我不请自来,还需你这主人见谅!」
这话茬可有些不对劲,刘继昌心头一紧,赶忙谦卑道:「殿下言重了。殿下能来,臣只感荣幸,只是臣这点俗情琐事,实在上不得台面,岂敢打扰殿下。」
「这泰和楼的宴会场,也上不得台面,是不够敞亮,还是不够浮华啊?」刘旸反问道。
要知道,当年刘旸纳萧绰时,都没有大操大办,甚至没有举行像样的宴会,只是简简单单地进行了一场礼仪流程,如此而已。因此,看刘继昌纳个妾,都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刘旸心头怎能没有想法。
刘继昌并没有喝醉,也听懂了话音,有些急切地拱手道:「臣有罪!」
和刘皇帝一样,刘旸也不喜欢臣下动不动就请罪,刘皇帝是觉得虚伪,刘旸则认为这是遇事逃避、推搪责任的表现,于事无补。
「别忙着请罪!」刘旸手用力地一挥,眉头也微微蹙起,道:「我只是好奇,堂堂的开封府尹、徐王世子,满朝关注,举城瞩目,纳一妾室,需要如此张扬,恨不得阖城士民都知晓。朝仪何在?体统何在?」
听到这话,刘继昌有些站不住了,麻利地跪倒:「臣思虑欠妥,举措孟浪,有失官体,还请殿下宽宥。臣这便吩咐下去,将酒宴撤了!」
「已经搞出这么大场面,还要再添几分非议吗?」刘旸问道。
刘继昌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表明一个态度罢了,因此低头道:「臣听殿下吩咐。」
刘旸默默地看了会儿刘继昌,再度出声:「起来吧!」
「谢殿下!」刘继昌不由松了口气。
「赴宴的,都有哪些人?」
「除了一些亲朋同僚,余者都是东京显贵贤达!」刘继昌老实答道,观察了下刘旸表情,见他脸色有所和缓,又小心地说道:
「殿下容禀,臣设此宴,却也非单纯虚荣作祟,为了收受贺礼,听堂间那些人恭维夸赞,而是另有苦衷。」
听刘继昌这么说,刘旸眉毛上挑,直勾勾地盯着他:「哦?我倒想听听,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能够感受到太子那带有怀疑的态度,刘继昌不由屏气凝神,话已然说出口,自然要把它圆过去。
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刘继昌拱手道:「殿下,臣履任开封府,业已一年,居其任,虽无大过,于国于民,也无建树,每每思之,颇感惭愧。
臣不敢以殚精竭虑自称,却也不乏思虑,臣近来与幕僚佐商讨,听取群议,下定决心,要为开封治下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略尽职责,以报陛下赏拔之恩。」
听刘继昌这兜圈子的话,刘旸虽然未感不耐烦,但眉头却是高高蹙起:「你所想到力所能及之事,就是今日之事?」
刘继昌连连摇头,道:「臣察治下,东京城内,自是繁荣昌盛,然开封所辖,除东京城之外,尚有其余一十五县,近二十万户百姓。
此前官府为政,对这些县镇黎民,多有忽视,其虽地处京畿腹地,沐浴京师荣光,比起京内百姓,却未享受多少实惠
甚至于,为供馈京城,多有负担,村野之间,也不乏穷困潦倒者。因此,臣不自量力,欲对这些治下之民,行恩施惠,以作补偿。
臣有意,在开封府下诸县,再兴土木,扩宽道路,修建水库,疏通沟渠。去岁,田亩减产,小
农小民,生计多艰,臣也打算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