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做甚,坐下吧!”殿内,父子独处,刘皇帝冲刘旸道。
“是!”刘旸拱手示意,提袍落座。
看着一举一动规规矩矩的太子,刘皇帝沉吟了下,悠悠说道:“我听说,近两年来,东京出现了一股乘坐软轿、肩舆的风气,稍微有点权力地位的官吏,都好此道。不只官场,民间也是一般,出行乘轿,蔚然成风。甚至,有的人在攀比,谁的轿子更华丽,制作更精细,造价更高昂,有无此事!”
听刘皇帝提起这样一桩事,刘旸愣了下,方才点头道:“确有此事。不过,肩舆出行,自古有之,朝廷也未禁止,也是近几年,方才盛行。”
“你就没从中发现什么问题?”刘皇帝淡淡道。
刘旸顿时留了心,拱手应道:“请爹示下!”
刘皇帝语气有些冷:“依我看来,喜欢乘轿的人,都是懒人,都是堕落的开始,他们喜欢有人捧着、抬着是吗?如此才能显示出权力、身份、地位?显得他们高人一等?
即便不提这些,一顶轿子出行,至少也需两人,更别提那些四抬、八抬大轿。我听说,刘曙就搞了一个顶十六人抬的华舆,再加上随从护卫,出行便是数十人扈从规模。
放大到整个东京,整个大汉,因乘轿一事,这其中又浪费了多少人力,你可有想过?这么多人,若是用到生产上,又能创造多少粮食、物产,产生多少价值,你可能考虑过?这么多人力,如此白白浪费,就不觉可惜?”
听刘皇帝这么说,刘旸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稍加思忖,不得不承认,刘皇帝所言,还是十分有道理的。再加上,近来朝廷施政,本就开始重视鼓励农桑、扩大生产,同时尽量努力减少控制城市人口。
而一个乘轿的习惯,平日里习以为常的事情,经过刘皇帝这么一说,却也反应出在人力上的浪费,这一点,确实是刘旸所忽略的。
刘皇帝则继续道:“大汉文明,源远流长,文化璀璨,但有些东西,在我看来,就是糟粕,比如这肩舆文化,就该摒弃,就该将之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儿惭愧!”刘旸起身,表示道,而后习惯性地顺着他的思路问道:“以爹之见,此风当如何整治?”
“自今以后,大汉禁止官民乘轿!”刘皇帝语气有些严厉道:“若犯,不论是谁,一律贬进刑徒营!用几人抬,就劳作几年!”
听刘皇帝意见,刘旸迟疑了下,道:“只是,有些老臣,年事已高,若无肩舆轿乘,只怕出行上会有困难,对此,是否能有额外开恩?”
瞥了刘旸一下,刘皇帝冷冷道:“难道就不能乘车?马车、驴车、牛车,难道不能提供出行便利?那些年轻力壮的文武们,连马都不会骑了?”
“是!”刘旸头低了下,稍加思索,又道:“然而有些地方,通行受限,却非车辆所能及,非人力不可......”
“倘若有这样的地方,青壮年就没有腿吗?走不了吗?年老者,去那等地方做甚?平民百姓,谁舍得乘轿,谁又有那个条件乘轿子,即便遇到伤病等紧急情况,推车、板车,哪怕靠人背负,多少出行办法,需要轿子这光鲜无用之物吗?”刘皇帝语气已然带上几分恼火,斥道:
“你不要再和我纠结那些细枝末节,总之,我不想再看到、听到,有好手好脚者,乘轿出行!发现一例,惩治一例,贵族官吏触犯,罪加一等!此事,你亲自督办!”
“遵命!”闻言,刘旸不由苦笑,无奈应道。他又不是反对此意见,只不过想多讨论讨论,考虑得全面些罢了。
“还有!”刘皇帝想到了什么,冲侍立在旁的喦脱道:“你吩咐下去,把宫中那些步撵、肩舆,都给朕烧了!禁轿之事情,就从朕开始,从宫廷开始!”
“是!”对于刘皇帝